28二进宫(2 / 2)
姬瑶默默叹口气,“你只告诉他,巫蛊一事不是我和锦香做的。还有,诛一人可树威,戮百众则徒遗万世恶名!”
姬瑶失落地坐回草垫,轻抚着被子,这算什么?暴君偶尔的慈悲?
她感受着嬴政的恻隐之心,但同时也清楚,此人疑心更重。况且,还是在众儒生辱骂诅咒他之际,后宫的人上演了这么一出巫蛊案来陷害她,嬴政会放过自己吗?
本就没有多少的情分,如何与皇权抗衡?
夜半无眠之时,嬴政放下最后一份竹简时,目光瞥到几案一旁的漆盒上。打开后,是在燕归宫搜到的布偶,盒子里面还有数根曾扎在布偶上的银针。
他拿起来左右看看,无论是布料纹样、绣法还是文字都来自燕地,上面写着他的生辰。他越看越生气,最后放到了盒子里。
他走到窗棂前,开窗透风,望着一弯新月,比布的禀报犹在耳边:
『比布低头回话:“公主说,巫蛊一事不是她和锦香做的。还有,诛一人可树威,戮百众则徒遗万世恶名!”
许久,批奏的嬴政抬眼问:“没了?”
比布说:“没了。”
嬴政也不知顿时哪里来的无名之火,将手中的奏简卷吧卷吧就狠狠掷入简堆。
人,更烦躁了。』
咸阳宫再次朝议,大殿明显清静多了。扶苏和淳于越被罚关门自省,昔日敢言的儒生们要么避其锋芒,要么触怒龙颜后被暴力处理,现下已经没有什么反对李斯和嬴政的声音了。
但嬴政依旧怒火难抑。
他本以为,关押部分儒生后,剩下的会老实一些。不曾想,他们就跟雨后春笋似的不断往外冒,接连生出悖逆之言来唾骂秦政,甚至变本加厉,勾结方士,借天象大放厥词,散布“荧惑守心,暴君当诛”等天象不吉之狂言,这无异于直指嬴政失德,岂能不令他震怒?
更可恨的是,之前派去监视六国遗民的探子来报,有些六国旧贵族竟敢私下煽动反秦叛乱,这让本就寝食难安的嬴政更是怒不可遏。他一怒之下,又命人抓获大批反对焚书、鼓吹分封的儒生,以及那些暗中作乱的六国旧族。
嬴政厉喝:“无论儒生还是六国反秦余孽,将这些带头之人,依秦律公开处刑。”
李斯上前一步,沉声提议道:“陛下,若只诛首恶,恐不足以震慑天下!这些腐儒死抱着过时的教条,动辄以‘仁政’‘王道’蛊惑民心,以古非今,煽动百姓对抗新政,甚至妄议陛下天命!如此妖言惑众,若不依律严惩,何以维护秦法权威?”
嬴政目光森寒,儒生公开的咒骂与质疑,还有六国遗族的暗中蠢动,让他觉得天下士人对秦律若不真心臣服,那将政权难固,统治难安。唯有雷霆手段,尽诛妖言惑众者,方能绝其根本,他要让天下所有人都臣服秦政,不服者,诛!
他缓缓起身,声音冰冷彻骨,“传朕令,将所有咒骂和妖言惑众者,坑杀以儆天下,若再有不服秦政,妄图反秦者,磔!”
李斯躬身领命,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
厚重的宫墙终究没能挡住流言的侵蚀,那些关于嬴政身世的恶毒揣测,如同毒蛇般钻进了咸阳宫的每一道缝隙。
嬴政烦躁地推开不合胃口的饭菜,信步走向后花园,暮色中,两名宫女的窃窃私语顺着另一侧宫道飘来:
一名宫人蚊蝇之声,但饱含惊愕,“什么?外面都说陛下是太后和吕相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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