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绑架(1 / 2)
江表确实有一个程府,但当地人并不了解程府到底在哪,是做什么的,又到了什么程度。
京城传言的各种添油加醋并不夸张。江表多水,但仍有高山,最险峻高耸的一座是巍山,便是程府的。
江表的山常绿,巍山远看却是墨色的。
从遥远的北州到了江表之后,程湍便过上了长久的,封闭于这山山水水之间的日子。
程府起居饮食周到奢华,衣食住十分讲究。程湍虽封闭于程府,但他又好像与程府之外相隔不远,数不尽的财富、朝堂中与江湖里的事、邻国和不知名地方的消息,就像山前那条河流一样,源源不断,涌进程府的大门。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直到他走出巍山,走进京城。后知后觉,他想起了刚到江表时,他问过,为何程府如此繁华?他为何不能走出程府?
程府富可敌国是因为祖先荫庇。
祖先是谁?不知道。
他不能出去,是因为出去会有危险。
为何危险?不知道。
他与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或许是奶娘自小的教诲,又或许是奶娘送他来江表路上的惨死,他明白这一切来之不易。他极为听话,真就沉下心来,躲进山中十多年。
他觉得该是这样。他不曾变过府中的规矩,尽力维持好一切。
程府有看不完的江湖奇闻,朝堂政事,兵家作战计策,外界对他来说好像是虚假地存在于书籍、文书中。
直到来到京城,程湍开始回忆自己看过的东西。从先生秘室里拿到的消息也不过是以往随随便便就可以了解的那种消息,偶然看过的文章却是科考试卷,那其他呢,还有哪些?
程府到底是什么,他又是谁。
代价是什么,为了什么。
……
晏然早就离开去书院了,程湍一人在书房沉默许久,护卫几次上来,报了查到的消息。
就像这些消息,他仅仅给了一个小小的口子,程府就能如此快地查到详细的一切。以往他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他觉得过于快了。
程府在各个地方都有人,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很早就知道,但到底如何推动这些人,他从来不知道。
这一切就是很稳定,没有变过。
上午没有去,到了之后晏然问了素辞课业,素辞在边上给她细细地讲,露滴时不时添上两句。
下午书学课学《中庸》的一段,先生悠悠地说了一句:
“……有险则人怨,无险则人怠,怠则功不成。”*
而后晏然在缓慢而悠长的诵读声中,走神了许久。上午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她想着都觉得手心冒汗。
不过脑海里飘过程湍的眼睛,下颌,衣领子之后,就开始仔细推断起余茂坚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上推断,余茂坚或许早就代写文章了,契机是什么。
这么多年考场上都在想些什么呢,得到了更重要的东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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