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10跟我走(2 / 2)

加入书签

“我还要去程府吗?”晏然有些犹豫,但是问的十分直白,仿佛在遵从一些大理寺正的命令。

“嗯,晏先生回来就送你回去。”

晏然点点头,“外面还下着雨,要不一会儿再走?”

“那现下要做什么?”他面无表情地调侃,眉毛微微上挑。

天色已经暗下来,只有书桌上一盏明亮的灯,她站在桌边,被程湍问得一愣。

“做……什么?”

没等晏然思考完到底做些什么打发时间,程湍先走了出去,依旧没等晏然。

程湍在书院门口留了一把大伞,是那把伞。

殿试那晚下了很大的雨,皇帝留他一人在大殿之上,很晚才让他走,走时扔给他一把伞,并让公公带他出去。

状元要走一段御道,伞虽大,雨却更大。程湍没要伞,走进雨中,侯公公还在后边喊……

侯公公记得这一幕很多年,程湍在偌大的宫里,在不明的夜色里,在一层层被风席卷起来的雨浪里往前走,像是站在湍急的河流里。

后来,伞被送到府上。

“不是非得等雨停。”他撑开伞,油布伞上凤凰纹栩栩如生,很大一只就如同栖在伞上。

晏然被玄衣的状元郎撑着黑金色的伞晃得移不开眼,唇边有点笑意,小声嘀咕,“我以为你没带伞。”

她以为他也被困在这大雨之中,原来没有。

程湍撑起伞,在门口站定,等着晏然跟上来。晏然在楼梯前却没动,看着这一幕。

那个曾死在她梦里,在牢狱中咬舌自尽的书生就曾有过这一幕,不过是穿着白衣,撑着伞在山间走,却被雨淋得仿若没有打伞。

现在眼前的人一身黑,高大些许,伞看上去也是够担得起风雨。

他就不会是他,晏然在心中第多少次否定,脸变成了程湍的脸也不能说明什么。

她更开心一些。

许是太久没有动静,前面撑着伞已经一半走进雨中的人,侧过身回头,门前灯光昏暗,潮湿间更是模糊。

水汽被伞隔开,他没有沾染上一点雨。

晏然快步走过去,走进伞下。

程湍抬脚迈进雨中,这伞不够一个强壮少年和一个老太监,确是够一个宽肩高个子和一个细瘦的小个子。

晏然步子不大,程湍在她的背上扶了她一把。

“往前面站。”他指挥她往前面走些,走到伞正中央,他则在她身侧后。

这一把让程湍想到了那天晚上抱着滚烫的神志不清的人回府的时候,他在马车上坐着,怀里抱着她,她背上的骨头一根根可以摸得分明,不是他要摸索,是那骨瘦嶙峋硬要他感知。

刚扶的这一把,还是能感觉到皮薄。那天晚上那名大夫说了很多话,他都记下了,可他深觉,这件事解决起来很棘手,很漫长,需要他见缝插针,费尽心机。

没有血色的脸,瘦弱的身躯,时常惊醒的噩梦……他眸色沉重许多,可前面的人却还是慢了一步,回头冲他淡淡地笑了下。

他顿时停住,他要在大雨中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哦。”

一个字而已,又收了笑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去,不快不慢地迁就着他的步伐往前迈去。

他的伞立马跟上。

蹭伞的人很有自觉。脚步轻轻地抬,步子刚好大小地往前迈,雨一滴也落不到她身上,也落不到他身上。

他领会她的小心思,也跟上她的节奏。

程府的马车就停在对面的街上,街上那家包子铺已经关门,晏然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两人走到马车前,来接他们的是临洱。/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