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2 / 2)
老班看着眼前这个从支离破碎到平静无波不过几十秒的女孩儿,第一次在这个自己已经教了一个学期的学生身上察觉到了...违和。如果不是对方仍旧有些泛红的眼圈,他甚至以为刚刚的一切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这个安然...到底怎么回事?
念头一起,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粒石子。那些波纹随着心中的疑问渐渐扩散,将原本看上去正常的表面撕扯开露出了里头被忽视的真相。
老班回忆起自己初见安然时,还感叹过生命并不平等。有人生来聪明,有人生来美丽,也有人生来两样都占了。
是了,以对方的成绩和长相再怎么低调也该是他们学校成为风云人物,怎么都不该是这样岌岌无名甚至有些透明的存在才对。
还有她的成绩,明明能在全校排到前20,怎么就没有一个任课老师推荐她参加竞赛?学校那些混小子整天偷偷给女孩们排校花班花的事,他也是略有耳闻的,当时只是感叹年轻真好岁月不饶人,这会儿想来,‘安然’的名字,他一次都没有听过...
作为一个老师,虽然不该肆意评判学生的样貌,但作为一个正常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审美是没有问题的。安然的确是自己教过的学生甚至自己见过的人中长的最好看的,哪怕这份美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这样的人...这么低的存在感...
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
“金老师,王老师...校长请你们去一趟校长室...”
门口的人打断了办公室里别扭沉寂的氛围。
安然回头,说话的人她也认识,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平时说话自带三分笑意的人此刻却是脸色铁青,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靠在门边看着里面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架势是打算跟办公室的两人一起走了。
“能行么?”老班有些犹豫,有些担心安然的状态。
“丁阿姨...对我很好...”安然点头,剩下的话没再继续,却也解释了自己刚刚失态的原因。
老班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将话说出来,最后只点头“嗯”了一声,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太不不近人情,于是又加了句‘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请假,不要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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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课,安然请假了。
半开的车窗透进来的风打在脸上,吹的眼眶隐隐有些干涩的疼。脚踝有些不舒服,安然随手按了按便把目光重新挪回了窗外。
只半天的时间,就将之前10几年没有哭过眼泪一次性流了个干净。
丁筝突然的休学让安然悬着的心没有半点回落的意思,反倒有越演愈烈的架势。这其中最大的原因就在于那个给她办休学手续的人,那个自称丁筝爸爸的家伙。
因为丁筝曾告诉过她,她爸爸早在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死了。
一个死人显然不可能进学校办什么手续,安然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丁筝不喜欢她妈妈新交的男朋友。不止是对方过于年轻的长相,还有对方看人时那种能将人所有的秘密都能看穿的眼神。
她也不止一次想要开口劝妈妈清醒一点,那个看上去几乎能当她儿子的男人和她在一起不可能是出于真爱,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龌龊的心思。但每次看到妈妈提到对方时脸上绽开着的只有同情窦初开的少女才有的那种幸福和羞涩笑容,到嘴边的话反倒成了烫嘴的山芋,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但好在她妈妈答应她,目前只是男女朋友,最快也要等她高中毕业才会考虑结婚,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还在一起的话。
直到上个月。
她突然告诉丁筝,自己想结婚了。
两人的交谈最后是以丁筝将手边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作为结束。
安然现在还记的丁筝当时茫然的眼神。
“然然,你说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就我和妈妈两个人生活不好么?她...我...我们明明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从原来的牢笼里挣脱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拼命的往另一个牢笼里钻?”
“男人...结婚...就那么重要么?有亲人在身边...难道还不够?”
“那个男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么?钱么?”
“还是说...是我太自私了?”
安然没有办法回答丁筝的问题。
她是个务实的人。不会去设想自己没有的东西。也许小时候是羡慕和向往过的,但那更像是小孩子那种‘你有我也想有’的心情。
更何况老头子和哥哥已经给了她足够的关怀和爱,与其肖想那些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不如珍惜自己眼前的拥有的。
但丁筝不同。
所以到最后安然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哭泣的丁筝揽进了怀里。
事情似乎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对的。
那天过后,丁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底的黑眼圈也越来愈深...
丁筝在枯萎,连带着浅浅梨涡里的笑一起。
她变得沉默寡言又敏感易怒。不管安然怎么问,她都只是摇头,直到上个礼拜五。
安然本以为两人会像之前那样沉默地走完这段不算长的路,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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