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神魂(1 / 2)
房间里烛光闪烁,窗外一阵阵风拍打着窗棂,低低的晃动送进长风直直钻进床底。
微弱的灯光照在床底,映出一张苍白犹如鬼魅的侧脸。
“单仪景。”
她声音冷,又带上几分怒气,让床下的男子唇上的最后一丝血色褪尽。
????的声音从地毯上传来,先是一只苍白的手,而后是一张失血过多,已经有些发紫的脸。他应该是已经沐浴过,身上的血迹消失,可是涣散的眼球和微微颤抖的手又暴露了他负伤过重的事实。
单仪景转身躺下,从床底下只露出半截上身,看向林清风时微张了张嘴,哈了口气。
“我悟了剑法第三重,你要不要看?”
林清风看着那张脸,已经听不见单仪景在说什么了。
躺着的男子头发散开铺了一大片,砸烛火下犹如上好的绸缎。绸缎之下,是一张虚弱惨淡,又让人不觉屏息的脸:他眼角眉梢上挑得过分,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像是用毛笔描过后又用刻刀仔细雕过一般精致;发紫的唇峰泛白,又微微张着,雾气从他口中溢出,模糊了唇下的痣,甚至都模糊了他的眉眼,整张脸像是用极其淡的墨晕染过后一样,带出一种诡异的活气。
这样一张脸,眸子中含着希冀,望着她。
站着的人后背一阵阵发麻,握着长棍的手越来越紧,终于拍打着窗户的风冲进了室内,吹灭了烛火。
林清风趁机快速转身推开房门,冲出了屋外被狂乱的风刮了一脸。
她居然对单仪景起了欲念。
她想亲他。
从脚底到头顶一股热气笼罩了她,林清风满脸通红抬手捧住自己的脸想要以此来降温,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几个闪身回了竹林,女子眼中带了些羞耻的湿润,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又实在觉得不好意思,竟是提棍挥出一股失控的灵力。
单仪景眸光沉沉,躺了半晌后,有些失望地起身去了魂灯殿。
“今日你与沈落听交手了?”这分明是自然境修士的修为。
单仪景的移景之术越发炉火纯青,若不是沈落听的灵力冲破幻境,怕是没有人会发现。
木古手上开始快速叠着蛐蛐,抬了抬下巴对赶来的雾山抱怨,“我今日在后山就见单仪景的魂灯灭过一瞬,幸好我法术高强,要不然你小子现在就在冥界转悠去吧。”
今日殿中蛐蛐消失一大半,护住了单仪景的心脉,他现在又在加急赶工,叠一只扔进殿内,另一只就扔到单仪景身上,不一会儿,他的怀中脚边就放着一大片蛐蛐。
而叠蛐蛐的木古也从刚开始的咋呼变得沉默,从见面就有些苍白的脸更是添了一层灰蒙蒙的白。
“行了,你回去把。”雾山坐在一边炼丹,手上的灵力一点点渡给单仪景。
木古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声音变弱,有些模糊,“你欠我一垛糖葫芦,知道不?”
他侧过身,从单仪景脚下捡起几只蛐蛐抱在怀中,就听见雾山有些严肃的声音,“今日激怒沈落听,本就在你的计划之内,是吧?”
她语气里是笃定,只给单仪景一个瘦弱却挺拔的背影。
“师尊为何这么说?”
此处较清风院中温暖一些,他的身体渐渐回暖,又因为两人的疗伤,身体渐渐有了些活气。
雾山看向窜高后闪烁不定的火苗,微微摇了下头,“你谦逊温润,但也有些谋算,并不是行事随意之人。上一次清风受伤,你应该是察觉到了些什么吧?”
雾山手腕翻转,有些细浅的灵力再一次注入单仪景的经脉之中。与浓郁的灵气一道抵达单仪景心底的,是一句简单至极的陈述。
“仪景,人无法弑神。”
木古自从这师徒二人说话就不再插嘴,听到此处原本半睁着的眸子彻底合了起来,像是疲惫极了,手臂脱力垂落在空中,然后低喃了一声,“可神可以。”
晨光熹微,好几只蛐蛐爬上他的肩头,看上去安详平和。
林清风一夜未眠,推开门时就见单仪景手中端着一碟糕点站在院中。阳光洒在他的肩头,原本有些虚弱的人今日少了些惨白,但光好似从他的指尖透出,让他有些朦胧。
“我做了茶糕,里面加了些雾山师尊的梅花花瓣,你要不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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