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火渡春城完(1 / 2)
银枪回旋,划过没膝的野草,在地上投出道细长的影。
杨忠猛地夹紧马腹,与谢初时拉开好几步的距离后,再次挥杆直去。
“是吗?”,他斜眼嗤道,“动动嘴皮子谁不会。”
日暮,精铁所制的雪白银枪身如流星,如蟒蛇出洞般刺向面前人的心脏。
谢初时面色一沉,手中剑花翻转上压,四两拨千斤地挑起枪杆,竟是强行靠技巧偏转了原本的致命轨迹。
枪尖滑过她的护腕,发出难听的刺啦声。
“这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
工匠精心设计的凤凰纹被擦出道明晃晃的白痕。
谢初时满不在乎地甩甩手腕,软甲下的劲装不知何时被风刃撕开了丝丝的裂口,大片的红色拖出残影,在天地间最后的一点光里翻卷夺目。
圆球在她身后落地爆炸,轰起纷飞的残叶和尚未凝固的滴滴鲜血。
周围噪杂不堪,这人骑在通体雪白的汗血马上,从凌乱的发丝到漆黑的马蹄都散发出难闻的血腥味。
视线天昏地暗,战马嘶嚷着埋头前冲,将距离顷刻间拉近。
漫天星子发出淡淡的光芒,逐渐烧起来火的隐约有了燎原之势。
星光加身、泥浆飞扬,发带在惯性加持下还保持着单边偏倒的弧度,谢初时利落地挥剑砍去,明亮亮的眼睛里只有想立马捅死他的决心。
红衣和血混在一起,模样宛如刚刚从尸山血海的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阎罗。
这女人不要命了吗?
杨忠注视着谢初时冷漠的眼神,不自觉加重了力气,:“谢小姐说大话的时候,小心别闪了舌头。”
银枪在空中舞出一轮完美的满月,他屏息凝神,再也不敢把她当成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将军。
这一下,连刺三枪,直取命门!
……
“咋样咋样赢了吗?”
长在池边的榕树凭借地理优势,有幸逃过被烧干的劫难。
主管和夏荇坐在树杈子上,各自拿着个西洋镜观察城外的战局。
“哎呦年纪大了真看不了这个。”主管双手手心都紧张出了汗,拍在榕树杆上一拍一个湿手印。
她闭着眼睛不敢看,又实在关心自家小将军到底赢了没有,只得摇摇旁边正看的聚精会神的夏理事,追问道:“理事,咋样啊?木兰把那个姓杨的一剑捅下来没?”
“还没,但是应该也快了,”夏荇无奈地扭头宽慰她,“枪善远剑善近,杨忠既然已经被木兰近了身,就逃不掉。”
夜风刮过树荫,飕飕地凉,夏荇紧了紧身上单薄的衣裳,随手把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
搁在手边的西洋镜还直对着战场上的激战,一红一黑的两道人影对峙又分离,枪剑碰撞,刃口被时不时就要出现的爆炸白光照得雪亮。
她俩说话间,谢初时见没刺中,索性抬起长腿横踢杨忠腹部一脚,差点就给他直接踹了下去。
夏理事瞥到他咳出来的血,更加断定:“这人已经隐隐落了下风了,跳不了多久的。”
“那是,这人的枪法还是照着大公子学的呢,照猫画虎学不精,”主管乐呵呵地拍拍胸口,“去了南安后怕是忙着应付范元安的猜疑,都没时间练吧?枪法丑得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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