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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回家(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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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何要特意让人告诉她?

雨势渐渐减小,天上的乌云变薄,李安意抵达扬州的那天,雨停了,太阳出来了,似乎预示着一切都会变好。

水门前林大夫人领着林家众人迎接李安意,包括莫氏及其子女,他们等人靠近齐齐行礼喊,“长乐郡主安好。”

一大群人加在一起的声音令路过的行人频频回头,见中间只是位衣着朴素的女人,便收起好奇心走了。

林家人上前围着李安意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过了好一会才上马车前往林宅。

林老夫人开春生了一场病,眼睛忽然无法视物,李安意站在她面前都辨认不出,她用布满皱纹的手一点一点抚摸外孙女的脸,眼角泛出泪花,“好好,是安安。”

老人的声音缓慢却能听出内里地激动,见她认出自己,李安意才起身,抱住比自己矮的外祖母哽咽说:“外祖母是我是我。”

“安安来看我了。”

“祖母好了,郡主刚回来要休息。”

模样十七八岁的女人身着碧色襦裙,发梳成妇人髻,她柔柔一笑上前搀扶林老夫人。

“你带母亲回去。”林大夫人一边对女人说,一边拉过李安意。

两人出了屋子,林大夫人笑着开口,“她是昌文的媳妇,上个月刚成婚。”

“我猜出来了。”

林大夫人点点头又说:“你二舅母有东西让我交给你,还说她很抱歉先前对你的态度……”

她将一个锦盒递给李安意。

“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李安意明白她的意思,顺水推舟接过。

“那就好,一家人和和美美为好,你先回去休息。”

揽月阁还是如初见那般小巧精致,李安意打开盒子一看,金银珠宝塞得满满,莫氏喜好还是没有变化。

对于二舅母的所作所为,李安意没什么实感,不论喜欢自己,还是厌恶自己,她都没有意见,几年见不了一次的人何须在意。

她来扬州是为了沈渡一事,‘李安意’曾说过,上辈子永定二十三年沈渡身中流箭而亡,死的比她早。

既然无法阻止沈渡上战场,那就为他的安全做些保障,李安意曾听说扬州有件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她便是为此而来。

翌日,李安意来到双意布庄见到了备受林管事赞扬的黄达。

黄达五官平凡,皮肤有着读书人特有的白皙,举止却随性潇洒,他拱了拱手,“郡主,金丝软甲之事已打听好了,人明日便来布庄。”

李安意正要夸赞他,却被外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打断。

“今日夫子夸奖了我,说我字写得好看。”一道女声得意说。

“昨日夫子也夸了我,说我坐的端正。”一道男声急急说。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拌嘴逐渐走远。

“他们是学堂里的学生,下学回家。”黄达继续解释,“郡主开的学堂因价格便宜,又不限年龄和性别受到附近人的欢迎。”

学堂的孩子年龄小,大多只有五岁,还没到男女大防的年龄,加上书也读不了几日,因此他们的父母没在意。

有改变是好事。

“郡主,老夫可不敢骗你,说是假的就只能是假,金本就稀少,哪会有人用来做铠甲,且金不坚硬又特别重,金丝软甲只是话本子里骗人的东西……”

“你个骗子,还到处宣扬自己做出刀枪难入的软甲……”

铁匠和黄达开始吵起来。一旁的李安意心想又浪费时间了。

之后的几天她上午去布庄查看,下午回林宅陪外祖母聊天。

八月十五在林宅度过中秋,第二天登船返回盛京。

李安意将自己的见闻写进信里,包括金丝软甲之事,同时叮嘱沈渡事事小心,万不可大意。

沈渡在边城待了三个月,已和苍厥开战,送信的频率保持在一个月一封。

他说他很厉害,舅舅多次夸奖他,让李安意别担心。

一只尖嘴麻雀扇着翅膀落在缀着雪的柿子树枝上,豆大眼睛滴溜溜地转,屋檐下的桃芝拍手惊叫,“娘子,麻雀!”

“咳咳咳!”

掀开厚重的暖帘,她对炕上正咳嗽的李安意说:“娘子冷?需要奴婢添炭吗?”

屋里已有两个火盆,足够暖和,李安意知道是她自己的问题,“不用,咳!”

桃芝没听她的话,跑去拿了个黄铜小手炉塞入手脚冰凉的李安意怀里。

“还有半个月就是除夕,看来今年肃王是不会回来。”桃芝见氛围合适说出心里话。

“他早在信里说,战事紧张,过年需待在边城,明年回来。”李安意笑着解释,“他还说他被封为千户长……”

“肃王真厉害,明明是位锦衣玉食的富贵王爷,却选择上战场……”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在一股呛人的烟味中又过了一年。

郊外的桃花开了又谢,四月沈滢成婚了,五月王氏病逝。

六月绿衣带位高鼻深眉的胡人来拜见李安意,说那位胡人是她的夫君,一位商人,他们想运些晕间裙去西域售卖。

李安意给他们包了个大红包做新婚祝福,又吩咐林管事和他们商议此事。

八月绿衣带着两车衣服出发,他们打算先去试试水,效果好明年运更多。

九月裴玫定婚,没法参加今年的秋猎,她要开始准备嫁妆了。

十月李安意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人在床上躺了两天才醒,身子没什么事,就是晚上开始做梦了。

梦见上辈子的事,一些小事,父母送她上学,在学校考试,去同学家做客……

十一月沈渡受伤了,幸好当时身上穿了锁子甲,性命无忧,只有一点擦伤。

十二月苍厥递上求和书,派使臣来大雍朝议和,大军班师回朝,恰好能赶上过年。

凛冽的寒风中身披铠甲的沈渡用手碎干粮,将它送入口中,冷风顺着粗糙的干粮入喉,刮得嗓子又冷又疼,他咀嚼似石头般硬的粮食,心里一片火热。

再过十天就到盛京了!

可以见她了!

隔着层层风雪他眺望那繁华如梦的盛京??他的归处。

紫宸殿内青铜烛台上的数盏灯火摇曳,紫铜麒麟香炉吐出白烟,永定帝起身拍了拍沈渡的肩膀,掌下强健的肌肉告诉他少年的惊险经历。

现在应该称呼他为青年,沈渡过完年后已满二十。

“没想到血缘的关系如此强大,即使你和?儿从没见过面,却逐渐变得像他。”永定帝用赞许的目光看向面前的青年,“我已为你取好字,济川怎么样?”

“多谢陛下。”沈渡心不在焉地拱手行礼,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好回去见李安意。

“瞧你这副样子,魂都飘走了,去吧去吧。”

青年快步走远。

“陛下……”黄公公出声唤回呆呆地看着沈渡的永定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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