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2 / 2)
田乾佑挨不住磨,这才吐露实情:“你当我跟叔和怎么成为至交的,还不是因为沈思明。”
那边乔真真和盐山把鱼竿收起,一起围坐煮茶。符岁便拉着田乾佑避开旁人沿着水流方向走。
“你可能不知道,以前叔和在我家住过几年。”
之前田乾佑说越山岭跟他睡一个被窝,符岁以为是表达二人关系好,却原来是真的睡过一个被窝。
“我家跟越家住得不算远,我同叔和年纪相仿,平日里玩得是多些,可关系再好也没有无缘无故在别家长住的道理。是有天晚上,叔和孤身一人来敲门,我阿娘和阿耶本来都要歇息了,听到他来以为越家出了事情,慌忙询问。结果叔和只说自己没有地方去,旁得不肯多说。阿娘就当是他同家里闹脾气跑出来,一边吩咐收拾客房让叔和先睡下,一边派人去越家报信叫越家莫急。还是阿耶觉得叔和神情不对,拿了件我未上身的寝衣返回去找叔和,连哄带骗的,这才看见叔和被打得浑身青紫红肿,血瘀成片。
“阿耶告诉阿娘时,阿娘都吓了一跳。阿耶叫阿娘先不要将叔和送回越府,又寻了上好的伤药给叔和用,耐心问了几日才知道,竟老越侯亲手打的。”
田乾佑说到此处气得咬牙切齿,提及老越侯也愈发不恭敬:“叔和的阿娘去世时,叔和不过三四岁。越家大兄年长叔和许多,先是忙丧仪,后又忙入仕,不能时时看顾叔和。老越侯对后院向来不闻不问,其他孩子自有亲娘照顾,反倒是叔和无人照料。后来周夫人带着沈思明进府,叔和便由周夫人教导。叔和是独来独往惯了,沈思明是随母改嫁,俩人原先也不相识,乍一相处难免有些磕绊。可是老越侯只觉得沈思明寄人篱下不易要多偏向几分,一有争执就不分青红皂白将叔和打一顿。周夫人拦不住老越侯,只能多训诫沈思明,一来二去两人皆有怨怼。那天不知又生了什么事,老越侯将叔和一通毒打,腕粗的竹杖都打断了,还不许叔和回屋,要叔和跪在院中,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起来。叔和不肯认错,一赌气就跑出家门,深夜里无处可去这才来我家。
“满京里都知晓我阿娘疼爱叔和,还向越府讨要叔和,传来传去成了他越府教子有方的美谈。狗屁美谈,我阿娘那是气得,她是指着老越侯的鼻子说‘你们越家孩子多,不知道心疼孩子我心疼,以后三郎就是我的孩子,用不着你们教训。你们要是讨要,大可把阿续领去,三郎你们想都不要想。’
“也是从那时起,叔和就长住我家,不再回越府。”
符岁出声询问:“那时他多大?”
“大概六七岁吧。”田乾佑回道:“老越侯也下得去手,哪有为了别人为难自己亲骨肉的。”
“你大概不知道,晋舅舅以前经常来公主府吃饭,为此我阿娘还在府上给晋舅舅留了院子,备着四时衣裳。叔和和我的骑射都是跟着晋舅舅学的,还有刻章、马球那些也是晋舅舅一道教的。我俩打马球都无需出声,单看动作起势就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以前我和叔和一起组队打马球,不说打遍京中无敌手,那也是在同龄人中赫赫威名。”说着田乾佑低下头,凑近符岁压低声音:“后来晋舅舅去封地,叔和还想过要去并州呢,是晋舅舅不许这才作罢。”
符岁有些诧异,越山岭跟父亲竟还有师徒之义,难怪他知晓自己身份后反而松弛不少。
符岁不想理会越家是非,却对父亲的过往很感兴趣,缠着田乾佑问了好些晋王的旧事。
到了午饭时间,扣云着人升起炉火。那条最大的鱼剖开烤制,另两条放入锅中蒸煮。
符岁她们玩了会儿炉火,就到上风口处吃果子,等着过会用饭。
符岁这时才想起光顾着问晋王,忘记问田乾佑怎么与人吵起来。
田乾佑撩起袍子席地而坐,从符岁手中接了只核桃,忿忿不平地用小钳子夹开:“是我跟沈思明说,科考中举不易,若是觉得辛苦,未必非要埋头苦读。以前是越家大兄和叔和都不在京中,如今叔和回来,便是通榜也使得。他不愿就不愿,想考由他考去,可他说什么通榜门荫不过凭余荫攀权贵,君子当珍重自身,而非摇尾乞怜令人不齿。”
田乾佑把夹碎的核桃随手一丢,语气激愤:“总共就那几个斜封官,还是……那时候封的,自圣人登基何曾有过斜封官,谁敢直接向圣人要官那是嫌脖子上脑袋太沉了”先皇确实给过几个斜封官,田乾佑再生气也有分寸,不敢直接议论先皇。“他看不上那些斜封官也就罢了,门荫入仕碍着他什么?有何不齿?天子近卫不找知根知底的姻亲宗室,难道还要从各地的贡生中选?再说我们荫的是武职,又没去抢他们校书侍讲的活。打起仗来,我十六卫的兄弟可没有一个孬种。”
田乾佑就是门荫,沈思明这话哪怕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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