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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小满解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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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尤其锐厉。

被惊醒的时渝几乎是本能反应,弹坐起身,眼眸蒙上茫茫雾色,心脏剧烈震动,快要刺破胸膛。他不适地按住心口,深呼吸了两下:“我不记得您教过我什么。”

专注下棋的姜满也被突然的响声吓个激灵。

沈云栖率先反应过来:“清欢,你言重了。”

姜瑾行动了怒气:“一年到头不见个人影,一回来就冲亲儿子发脾气。是不是我们没教好,把你养出这么个喜怒无常的性子?”

“没规矩?哼,你以前天天四仰八叉地黏在迎秋怀里睡,一撒手就哭的时候怎么不提规矩?我们是一家人,你儿子就不是了?”

林清欢父母早亡,打小就跟在姜方二人身边长大。对她来说,这里就是她的家,是身后温暖的港湾。

时家是高门世家,规矩繁缛严苛,让她吃尽了苦头。时渝本是唯一的继承人,自有保姆专人和家庭教师照料看管,无需她这个母亲负责。

理智上,对时渝,是亏欠愧疚的。可是每次看见他,就会一遍遍回忆起在时家的举步维艰。她痛恨时书程的背叛,厌恶时家的沉闷压抑,却在无形中将一切愤怒和痛苦推向时渝。

为什么?她曾无数次问自己。

因为他是时书程的儿子,身上流淌着时书程的血液。

凭这一点,他就不无辜。

林清欢缓和了语气:“姜爸,你们于我有恩,又照顾时渝长大,我只是希望他懂点事,别总给你们添麻烦。”

姜瑾行最不乐意听她说见外的话:“人家孩子平时心里想着咱们,又是买花又是买茶叶的,刚到家就忙里忙外打年糕做午饭。下午还要跟去超市做苦力,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屋休息,你还要他怎么懂事?咱们今天就把话摆这了,你不心疼孩子,有的是人心疼。”

话里话外都是维护。

时渝没睡多久就被惊醒,头疼晕眩,脸色自然不好看,唇色泛白,半天缓不过来劲,但他仍然挺直了脊背。

在姜满眼里,就像是堵住耳目快要坏掉的小机器人,看起来强硬冷漠,内里却千疮百孔,稍微动一动恐怕就会散架。

她不得不开口,让他听见明晃晃的偏袒:“林姨,小鱼最近身体不舒服,我担心他一个人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才让他直接在客厅休息的。”

毛毯下的双手十指相扣,密不可分。指腹轻点在尚有余温的手背上,是无声的安慰。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眼下也没有时间再补觉,姜满瞄了圈儿严肃脸,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嘴上插科打诨搭个台阶:“哎呀,有点饿了,咱们家的厨神是不是该上场准备总决赛了?”

沈云栖接着抛话:“是呀,爸中午那道‘展翅高飞’还有小渝的‘金玉满堂’香得我念了一下午,也不知道晚上还有没有口福?”

爷孙俩当然没二话,起身就要直奔厨房。姜满斟了小杯茉莉花茶,示意时渝:“且慢且慢,喝口热茶再去,记得穿上外套。”

又眼尖地逮着一下午喝了整壶龙井的姜瑾行:“阿公不能再喝了,晚上该睡不着了。温水没味儿,咱就喝蜂蜜水润润嗓。”

待他们走后,客厅便只剩下林清欢和沈云栖母女。姜满捣鼓着新煮茶壶,青桔、橙片、花茶、冰糖什么都往里丢,水烧开沸腾咕噜冒泡,不一会儿透明茶壶里就成了大染缸。

“……我很失败吧。”林清欢垂眸。

“清欢,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更何况小渝非常优秀,旁人都羡慕不来。你啊,对他太过严苛,爸说你也是不想让孩子伤心。”

沈云栖同为女人,理解林清欢多年独自在外奋斗的艰辛,也能猜到她在时家定是受过不少委屈。

矢志不渝的誓言成了虚妄笑话,林清欢为人骄傲,眼底揉不得沙,因爱生恨,当初有多期待时渝的降生,后来或许就在无尽的后悔中加深怨念。无法分割血脉,刻意忽略孩子是最无辜的,在逃避和漠视中淡化联系。

林清欢又怎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可她无法说服自己成为好母亲。天高海阔,不愿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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