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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春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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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的喜欢有很多,有些话你问不出,有些话你不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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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在水拿下手机。

夜晚的白沙洲,黑暗、冷清,只剩几家门店还亮着灯,三轮摩托就这么盖着防尘罩横七竖八停在周围。

秦在水站在酒水公司门口,他望一眼澄黄路灯,利落折返。

“春好小朋友有消息了?”

蒋一鸣正给春好平常搬货的客户方打电话,刚挂断一个,就见秦在水大步走向车边。

“一鸣,走了。”秦在水回头喊了声。

“来了!”

蒋一鸣赶紧把客户表还给陶姐,抓起公文包跟上去。

陶姐在他们身后喊:“人找到没?”

蒋一鸣:“找到了找到了,添麻烦了。”

秦在水坐去后座,他吩咐司机:“去江滩。”

蒋一鸣刚系好安全带,抬头,看见后视镜里秦在水阴沉的脸。

他估计春好要再晚点儿回电话,秦在水真要去公安局调监控了。

司机开车出了白沙洲,在附近上高架过长江大桥。

秦在水先给李主任回拨了电话:“李主任,人找到了,我去接她。”

李主任连连道歉:“抱歉秦教授,是我们疏忽了,连学生离校都不清楚。”

秦在水:“和学校没关系。”

李主任虽也生气,但还是为春好说话:“春好一直很用功的,早恋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人找回来就好。秦教授您千万不要怪她。”

秦在水再次听见“早恋”两个字。

他心生烦躁。

可这股心烦究竟从何而来,他不知道。

李主任:“许驰和黄诗吟的家长也去江滩了,我也在路上。应该和您差不多到。”

秦在水挂断电话,车厢重新恢复安静。

黑色玻璃上,城市灯光闪过,他的倒影明明暗暗。

他往前说:“一鸣,通知明坤的股东,明早会议推迟。”

秦在水抬手扯了道领带,脸色还绷着。

蒋一鸣看眼时间:“……是。”

这个点大概率赶不上最后一趟航班了,只有明早再回。

可这样贸然推迟,股东会的人又要发难。蒋一鸣在心里叹口气。

明日,明坤有场极重要的股东会议,秦在水的父亲以及大哥秦问东都会出席。

明明定的傍晚八点的航班。

飞机都离开廊桥了,又硬生生叫停。

??秦在水接完电话,他在几秒之内下了决定:“不回北京了。去趟学校。”

“学校?”蒋一鸣诧异。他们才上飞机。

秦在水情绪难明:“李主任和我说,好好联系不上了。”

秦在水后续又打了两个电话,他在空姐的引导下,直接在停机坪下了飞机,司机则将车开进停机场。

他上车,车开出了机场。

后面,先去了学校,又去了白沙洲。

直到现在,终于找到人。

……

江滩依旧热闹。

十点后,风更冷了,吹在脸上冻得发烫。

春好听完电话,她深吸口气,叫住身前的许驰和黄诗吟:“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回去了。”

春好:“他说来这边找我。我想等他。”

许驰也接完电话:“我妈也来接我了。”

“我妈也是。”黄诗吟说着,打了个抖,“这次,我们估计得全部阵亡。”

“又死不了,怕什么。顶多被训两句。”

黄诗吟:“我妈妈很可怕的。”

这种惧怕从小到大都伴随着她,好在多年锤炼,她已不会那样无助。

“好好,你的资助人会骂你吗?”黄诗吟问。

“可能会?”春好手塞在兜里,无法想象这个场景。

她看眼铅灰色的天空,不知为何,竟有种破罐破摔的期待。

她确实又能见到他了,虽然是以这样狼狈的姿态。

远处,音乐会的LED屏和射灯还亮着。

很多粉丝还在合照要签名。

许驰看眼那个方向,他现在转行学音乐,对粉丝云集的场面有些憧憬。

他看着看着,却蹙起眉头。

“我好像看见我爸了。”他奇怪,“他不是去广州了吗。”

“看错了?”黄诗吟也踮脚张望一眼,人太多,完全看不清面孔。

许驰没在意,“也许吧。反正他一年到头不回家。”

“叔叔不回来看你?”

“他只看钱,看美女。才不看我和我妈呢。”他说得分外淡然,“天下男的都一个样。”

春好和黄诗吟暗自一惊,想继续问什么,但都不愿再开启另一个沉重的话题。

她们一直以为许驰拥有最完美的人生。

三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中途,黄诗吟妈妈先到了,脸色很难看,但终究没像上次家长会一样当面骂人。

她嫌恶地看一眼许驰和春好。

“回去再收拾你。”然后拉着黄诗吟走了。

黄诗吟垂着头走远,但又在人群里回头,踮脚冲他们挥手,用嘴型比了个:拜拜。

风卷过剩下的两人。

各自的心事也就这么稀释在空旷的冬夜里。

这么冷的天,今晚会下雪吗?

春好把下巴和鼻子埋进柔软的围巾,她想,一会儿他来,她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许驰也冷得跺脚,他没有围巾,只有耳罩。

他悄悄看眼春好,她只露出眼睛和耳朵,耳尖上有伤口。

“你耳朵又冻伤了。”他摘下自己的耳罩,想给她戴上,“我的给你保暖。”

春好躲了下:“不用,我有围巾呢。”

许驰停顿片刻,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又把耳罩戴回去。

他故作轻松,“小短发,如果后面我去外地集训,你会想我吗?”

他看过来,和她对上视线。

春好看见少年期盼的眼神,她张张嘴,许驰又打断。

“……你还是别说了,我知道你不会想我。”他站立难安地说。

春好:“其实会想你的。”

许驰扬眉:“哦?”

“你不在早上就没人给我和诗吟送外面的过早了。”

“……”

许驰简直气笑,他往前走几步,但又无处可去,只能自己再绕回来。

这次他停在她对面。

春好站在马路牙子上,身高多出那么一截,两人眼光平齐。

“算了。”他肩塌下去。

多说无益,他改变不了她的心。

春好看见他失落的眼神,移开眼,看着地砖上的花纹轻缓开口:“许驰,我知道你喜欢我,谢谢你,但我不喜欢你,我有喜欢的人,你知道的。”

她看得懂他的眼神,那样期盼的目光,她面对秦在水时也常常这样。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这样明显吗。

许驰头一次听她说这些话。

他咬牙:“但你和他没可能。”

春好睫毛微颤:“我知道……但我还是喜欢他。”

许驰无言。

春好:“你看,即便这话说出来丢人、掉价,我都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她说,“许驰,我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你难受,我也不想吊着你。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有多痛苦。”

许驰心酸摇头:“你就这么喜欢他?值得你说出这种话。”

“值得呀。”春好粲然一笑,她想起西村的黑夜,想起山呼海啸的示威,想起北京的星光,还有那支生日蜡烛。

“只要是他,怎么都是值得的。”

她眼睛闪烁得好似一汪春水。

许驰怔忪几秒。

他说:“我知道了。”

春好没再说话。

她将围巾拉上一点,耳朵在风里吹得发疼。

许驰没再犹豫,拿下耳罩强硬地戴到她耳朵上。

春好都来不及拒绝,她眼睛瞪大。

许驰却看着她:“春好,你别只说他值得,你也值得的。”

值得我喜欢。值得任何人喜欢。

如果秦在水以后也喜欢她,那就更好了,她会得偿所愿的。

??“许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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