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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春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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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片刻,春好忽而低声:“秦在水,你说我是不是不应该觉得无聊?”

“怎么。”

“因为这样显得我很差劲。”她莫名颓然,“而且听起来也像在浪费你资助的钱。”

秦在水深深瞧她一眼。看来她今儿是真心情不好,一股脑地自我怀疑了。

“浪费资助的钱。”秦在水安静地重复这句话,“你好像很在意这个?”

春好微愣,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自己也弄不明白:“我记得新闻里那些被资助的学生都没有我这样的,他们都好用功、好会解决问题。可我……”

春好说着,再次摇了摇头。

其实刚刚在卫生间听到顾璇说的那些话后,她就不太安定。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意,但还是为三个人的友谊感到担忧;她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学习,可惜她能力不够,只能在中上游徘徊;她也知道自己受他资助,应该活泼开朗、改变命运,可她每天都很想他,也每天都很沉默。

她总做不到自己应该成为的形象。

“我做得不好,所以感觉……这个钱在我身上浪费了。”

秦在水看见女孩儿的睫毛,是微翘的,光影落在上面,会有极细微的弧光。

他有一会儿没作声。

“可春好,我资助你的初衷不是这个。”

他说着,扫一眼周围闹哄哄的场子。

其实城市的很多地方也像极了山区,比如这夜场,密集的人影面孔似山背,封闭的穹顶灯光似星空。

“初衷?”春好眨眨眼,她是第二次从他嘴里听见这个词。

秦在水轻声:“你一路从西村到宜城,又到武汉,你成长得这样好、变化这样大。为什么会觉得是浪费?”

春好怔住,她抬起头;而他也转过来,两人目光相对。

但他很平静,甚至平静里还有少许冷静:“我不认可你这种想法。很多事不是唯结果论的。若硬要我说一个标准,那你自己就是资助意义的本身。而不是其他。”

春好瞳孔微动,她微张着口,眼里闪过光芒。

她内心杂乱散了,却还有疑问:“可我能从西村出来,去宜城,甚至来武汉,不都是你安排的嘛?我自己哪有能力……”

“宜城是我选的。但武汉……”他沉吟几分,“难道不是因为你中考分数高?”

男人动动嘴角,也觉得有些好笑了,“能去更好的学校,为什么要留在本地?”

“……”春好脸一热。

她有点被自己蠢到,可嘴角却弯起来,心跳轻快。

秦在水低声:“怎么书还越读越傻了。”

他转过来,灯光下,他五官很深,眼睛却清如潭水;因为说话,他身体往她这边压低,微暗的视野,那抹熟悉的檀香也萦绕鼻尖。

场内主灯光一下变换,音乐响起,打断他们这边的氛围。

光线集中到中央的唱台上。

七点半,驻唱活动开始了。

春好身体发软,她掐着手强迫自己去看台上,怕露出什么破绽。

秦在水见她转去前方,以为她是要看节目,目光也顺着看去。

前面,主持人上了唱台,开篇祝贺某位公子生日快乐:“今天开场曲目由我们这位寿星公子为大家亲自弹唱!”

台下欢呼一片。

追光灯照到半圆沙发那,照亮一张张年轻的脸庞。

这边的许驰寻找无果,挤到黄诗吟身边:“好好呢?”

黄诗吟摇头:“我没看见她,她去卫生间了,但好像一直没回来。”

“……”许驰脸色微沉,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有男生起哄,给他把吉他抱过来:“驰哥,还唱不唱啊,我们都等着呢!”

他接过吉他,挂到身前。

可过两秒,他又脱下,决定:“我不唱了。”

黄诗吟劝他:“唱吧,你班上同学都在呢……而且主持人都报完幕了。”

国际班的同学也聚过来,有人说:“璇姐,你劝劝驰哥,大家都盼着听寿星唱歌呢。”

顾璇还没开口,许驰冷声打断:“场子都是我包的,我临时不唱了能怎样?”

班上同学安静了,顾璇脸色也僵硬。

“我去找人。”他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他又回来,一把拽过黄诗吟的胳膊:“你跟我一起去!”

黄诗吟心脏惊跳,没反应过来:“哎?”

身后同学又炸开了锅。

“哟哟哟!”

“驰哥你到底喜欢谁啊!能不能给个准话?”

??台上有人上场了,不是许驰。

春好心跳平息。她收回目光。

秦在水抬抬下巴:“过生的是你同学?”

“嗯。”前面的话题终于揭过,春好松口气,点头,“他和我一起从初中升上来的。”

“宜城的?”

“对呀,你忘啦,去年你还请我们吃过饭呢。”

秦在水在脑海里搜寻一秒,却无端想起上次去她学校,那个在班门口一胳膊勾住她脖子的男生,看起来确实亲密。

“那个小男生?”

“嗯。”春好说,“之前初中扳手腕,我还把他手掰折了。”

秦在水无声“哦”了一下:“原来是他。”

说到这,春好却像触碰到什么,又紧张起来:“那次请家长你还来了的,你记得吗?我们拉过钩,你要我答应以后都别和人扳手腕。”

秦在水淡笑,“我记性没那么差。”

“那你记不记得……”

她几乎脱口而出。

话没说完,“嗡嗡??”他手机震动两下,是扶贫办的工作电话。

估计是来询问范凤飞的事情的,秦在水把牛奶往她那推了推,语气难得带了指令:“牛奶喝完。我一会儿回来。”

“……嗯。”她话卡住,艰难应声。

男人看她一眼,又站去灯带边了,幽蓝和浅白的光线也再度攀缠上他。

春好脊背渗出一层薄汗,她喘口气,差点就脱口而出,问他记不记合唱比赛。

他没有来,是不是真的被西村的村民举报了?是不是和她爸有关?她是不是牵累了他。

可这些东西又和棉花一样塞在她喉咙里,她发不出声音。

她只有无尽沉默与惭愧。

……

黄诗吟看着前面走远的秦在水,以及一个人坐在吧台的春好。

她喊了下身边的许驰:“你要现在过去吗?他资助人好像走了。”

许驰脸色微沉,只有手垂在裤腿边,紧紧捏着一个东西:“她不是来给我过生的吗?为什么她资助人也在?”

黄诗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盯着自己前面的地板,“你想过去就去吧,不是想把发卡送给她吗?”

“我不送了。”许驰心里又堵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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