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1 / 2)
天蒙蒙亮,庄子里此起彼伏的炮竹声吵醒了熟睡的人儿。
南星翻了个身,嘴里都嘟囔嘟囔的,半开着眼,见窗外面蒙蒙亮,长腿一跨,搭在谢景恒的腿上,头在他的肩上蹭了蹭。
“大早上的谁放炮竹啊??”
谢景恒将她的腿往下挪了一下,垂眼看着身上的人,脸颊睡得红彤彤的,睫毛长长的像把小扇子,鼻尖秀气,被吵醒不悦,嘴角鼓起一些。
心一软,低头偷香。
手掌盖在她的耳朵上,隔绝外面的噪音。
怎耐外面的鞭炮声有愈发激烈的态势,想睡懒觉也睡不成了。
南星睁开双眼,入目,公子一张帅气的脸就在面前,起床气都消了几分,南星凑上去,吻了一下他的唇,语气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今天也不是过年啊,怎么一大早的就放鞭炮。”
“今天是除夕,庄子里的人今早要开始拜神。”谢景恒揉了一下她的腰,他日日早起,克己复礼,勤恳念书,十几年第一次有了贪念温暖,想睡懒觉的念头。
谢景恒摸摸自己的眉心,无奈地笑了。
古人常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颇为不屑,以为不过是意志不够坚定,现如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谢景恒抱着欲吻过去,南星扭脸避开了,触及他眼中的不悦。
她道,“没刷牙你不嫌弃吗?”
谢景恒咬了一下她的唇,“不嫌。”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天亮了些,起床洗漱。
北方天冷,天气干燥,条件简陋,不能就日日洗澡洗头,昨晚她特意烧了一大锅水,好好洗了个头。
发丝散落,几乎垂到腰间,刚洗过的头发蓬松垂顺,时间长了,南星学会了梳好看的发髻。谢景恒站在她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子中的南星,专注而认真,南星被看得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谢景恒拿起桌边的梳子,一下一下梳她的头发。
“公子会梳头吗?”
“不会,见过你梳。”
谢景恒学习能力十分强,见过几次南星梳头,费了点功夫给她梳了一个还不错的发髻。
南星看着镜子中的谢景恒,问道,“公子以后还会给其他人梳头吗?”
谢景恒没有说话,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地回答,“不会。”
南星得到她地这个答案,心中既甜蜜又酸涩,明知道处于这个时代的勋贵公子,从一而终无异于痴心说梦,但是她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她相信他说的是实话,谢景恒平时是鲜少会许下承诺的人,但是一旦他说了,他会全力做到。
谢景恒没有哄她,他认真想过。他不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甚至于有些薄情,他本就六亲缘薄,生母早早离世,记忆少得可怜,父亲聊胜于无的亲情他从来不期望,祖父母先后离世。
世上他在意的人本就不多,既然南星不愿意,他便不去做。
谢景恒插了一根木簪子到她的发髻上,南星眼前一亮。
怎么看着这么熟悉。
她拔下头上的发簪,和她在永顺柜坊当掉的那一根发髻及其相似,但簪子上刻的不是腊梅,而是莲藕和荷花。
她回头,笑眼盈盈地看着他,惊喜地问,“送给我的?”
谢景恒点头,食指勾起,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好保管,别弄丢了,也别再当掉了。”
“哦。”她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你没跟我说那么贵,原来的那支呢?”
那天之后,刘管事往他们这里送了几箱东西,她猜谢景恒应该将事情都处理好了,永顺柜坊的伙计也换人了,田七说是身体突发急病,回老家养身体了,以后都不会再回来。
当初他送的簪子她挺喜欢的,不然也不会天天戴着,当了,原本只是想能和永顺柜坊的老板接触一下,看看不能不能挖出点什么东西,到时候再赎回来就好了。
“你丢掉了东西,丢了就丢了。”
南星回头刚想反驳那么贵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触及公子几分幽怨的目光,南星有些心虚,赶紧低下头。
三百多两银子呢!
南星想想就肉疼,足够她安安稳稳省吃俭用过一辈子了。
“公子,我们家乡过年有包红包的习俗,寓意着下一年顺顺利利、平安喜乐。长辈会给小辈红包,男子也会给喜欢的人包红包,上级也会给下级发红包。红包越大越好,送和收红包的人新一年的运气也会更好。”
南星偷偷瞄着他的反应,谢景恒面上没有什么变化,“是吗?我不太清楚这些习俗。”
此话一处,南星立马愧疚心起。
谢景恒爹不疼娘不爱的,从小就和杜衡两人待在庄子上,估计已经好多年没有好好过过春节了。
她真没有眼色,提及这事儿。
杜衡难得进了厨房,正在烧水煮早饭,让他们等一等,不忘说不要嫌弃他的手艺。
杜衡热了饼子,煮了羊肉汤的,辽州的羊肉最为鲜美,不需要其他的佐料,只需加一点盐就鲜美无比,倒是不担心他会搞砸。
两人无所事事,拿出谢景恒的对联就要贴。
之前刘管事也送了对联过来,不过经过那次事情之后,南星见到刘管事送过来的东西就膈应,谢景恒重新写了对联。
南星拿起对联,谢景恒写的字苍劲有力,笔走龙蛇。要是放在现代,他一手字必定十分值钱。
转眼就到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他们到辽州已过了月余,明天就是新年了。
自从那日她被绑走了,不知道是否谢景恒手头上的事情完成得差不多了,不再早出晚归,一天多数的时间都待在家中。
那晚吵架后说开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亲近了许多,但南星始终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张纸,似乎薄得近乎透明,却是异常坚固。
谢景恒搬来了梯子,南星举着涂好浆糊的对联兴致冲冲地就要爬上梯子。
“等一等。”谢景恒拦住她,“你在下面扶住梯子,我来贴。”
“你腿脚不好。”南星直接说道,“万一不小心摔下来怎么吧,爬梯子我再行,小时候我经常爬几层楼高的树木,我们哪儿,没有人比我爬树更厉害。”
南星见谢景恒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立马噤声。
她说错话了。
他嘴上不说,心底肯定还是介意腿疾。
谢景恒笑了一下,开玩笑道,“难怪是属猴的,爬树谁比得过你。”
一句话化解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南星一手拿着对联,一手攀着梯子,手脚麻利得贴好对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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