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侍郎(2 / 2)
若真是来者不善,顾云也不怕。店铺有注资、店里有鸾娘,邝毅那个抠门精加恋爱脑终归不会对铺子的困难置之不理,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但他一直没有旁的动作,行为也不逾矩,一来二去,二人竟熟识起来。
往日里,修先生时不时邀顾云一叙,今日鸾娘已被邝毅拐走,她眼下也没有别的安排,便也没有推脱,随小厮去赴宴了。
她喜欢和这位修先生聊天,他非常博学,也颇为风趣,人虽然看着斯文,却不迂腐,甚至有些时候语不惊人死不休。
二人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约定的地方。
小厮站定禀告,“先生,顾掌柜到了。”
顾云落座,歉意一笑,“近日忙昏了头,竟连中秋节都忘记了,过两日我再给您赔个礼。”
修先生挑眉,向她递来一杯茶,“云间木坊日进斗金,哪日不忙?”
顾云看向手里的茶,耳朵里传来周围餐桌食客的声音,暗叹这位修先生将男女相处的礼节与距离感拿捏得刚刚好。她单独赴约时,从不同她喝酒,也不请她去独立封闭的雅间。
此刻,酒楼大堂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笑谈声,却不至于吵闹。顾云觉得身心熨帖,一整天的辛劳都要融化在这烟火气中。
“那我便以茶代酒,先给您陪个罪啦。”
说罢,顾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说起来,今日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修先生怎么会来找我相陪?”
他从未透露自己的底细,只隐晦地提过家中有万贯家财,足够他日日消磨挥霍。还说过若她要扩大产业,他可以给她入股。
这个人身上有一股隐约的贵气,不似平常人,顾云便自然地认为他是阖家美满、自幼泡在礼教里的富家子弟。
不曾想,他闻言却叹气。
“我从来都没有家人...”他说罢摇了摇头,“你呢?为何来赴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宴?”
顾云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敛了起来,“我和家人不小心失散了,我还在找他们。”
说着,她望了望窗外,“也不知下一个团圆之节,能否和他们相聚...”
突然,顾云愣了愣,窗外似有一个熟悉的人影,但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修先生发现了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朝窗外望去。
顾云的注意力全都在窗外,全然没有注意到,身侧的修先生瞬间迸发出了一种气定神闲、胜券在握的气度,仿佛在空气中与谁进行着无声的厮杀。
没有发现什么,顾云轻轻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席面。
修先生注意到她的动作,转过头来神色如常地接上了刚才的话题。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和家人团聚的。”
见他说得笃定,顾云有些狐疑,“修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他毫无破绽地温和一笑,“上苍自然不会辜负苦心人的。”
顾云轻笑,“瞧不出来您居然信这些。”
修先生端坐一旁,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动作流畅优雅,“与其说是信鬼神,不如说是相信你。似你这般心性与能力,将来入朝为官、造福万民才不算辱没。”
顾云惊大了眼睛,“哪有女子入朝当官的?简直闻所未闻。”
“说不定呢?”
“哈哈,您就别说笑了。这天下如今还混乱着,正是需要靠武力去征服的时候,哪有什么女子的施展机会。”
“啧,要我说啊,你还是见识太少,上面那些豪门望族,其实也不乏继承父辈衣钵的女将军的。”
顾云瞪大了眼睛,“那为什么民间从未听说她们的传奇呢?能当将军的女子,该是何等厉害。”
修先生被她这么一问,忽地有些愣住了,想了半晌才说,“大概,她们后来终究还是嫁人了吧...”又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她们总是昙花一现,还未来得及留下自己的名字便匆匆退居幕后。”
“...真是可惜。”
修先生瞧她语气有些低沉,不由扬声道:“不必难过,事无定势。”
...
也不知是否真的有神灵相助,一个月后,顾云真的在兖州境内寻到了家人。
一家人已快有一年没见,自是惊喜交加,少不得几番抱头痛哭、互相倾诉。
顾父在听到顾云能自己开铺子、还赚了不少钱时,眼睛都亮了,顾母则连忙询问她累不累、是否操持得过来。
至于顾云的阿弟顾岳,十二三岁的少年,一年未见又长高了不少。也许是年少之人记忆更新格外快,竟和她这个阿姐有些生疏了。
但顾云和家人重逢,心里高兴,掏出了经营木坊攒下的好些钱,给三人添新衣、置豚酒,一家人总算是过得没那么拮据了。
顾父在章淮村种了一辈子地,骤然进入城镇,一身本事无处施展。若是依附当地豪族去做佃户,条件又实在苛刻,索性在城里找些力气活做着,说不定哪日还能再回家乡,又说不定天下安定后还能在兖州得到些新的土地。
而顾母手指灵巧,恰巧兖州手工业发达,便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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