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昏迷(2 / 2)
珠娘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一遍:“船沉了,东西都没了。”
啊!头痛!
青朵五指张开,绝望地按住头皮,她的肌肤像是济南的土地,遍布泉水,每一处血液都要突破皮肤,喷涌而出。
耳边传来珠娘的感叹:“唉,也好,东西虽然都没了,但你爹还活着,就当破财免灾了。”
恕她不能苟同,财是真的财,她爹才是那个“灾”。
一种无力感遍布全身,她要怎么还清二百两?她想起一事,马上说道:“之前爹给我五十两,可以用来还这笔钱。”
珠娘叹道:“五十两的就是这一幅!定金给了二百五十两,他拿了五十两给你!”
哦,所以她和爹,一共欠人家二百五十两。
等等,这么多银子,她的亲爹只分给她五份中的一份?宁可在鱼的身上“一掷千金”,也不给她?
鱼竟然比自己略胜一筹!
哦!该死的头痛!
青朵捂着脑袋,感觉头痛欲裂,这时,眼前浮现一个身影,笑容如煦煦春风。
曾卿卿!脑中的青朵小人已冲上去抱住他,委屈道:“呜呜呜,夫君,你快帮帮我啊!要是还不上这笔钱,爹的女儿,你的妻子我就会被卖掉抵债,那我就和戏里面的窦娥一样了!到时候冤屈至死,六月飞雪!我爹一辈子是做不了官了,你可要努力读书,考中举人,当官为我平反啊!”
他低声笑,抚摸她的头,柔声道:“夫人,有我呢。”
嫁给他的这些天,不论是她不愿圆房,还是醉酒闹事,浊气冲天,曾正卿都理解她,包容她,他可比自己亲爹可靠多了!
青朵烦闷的心渐渐安稳下来,她忽地想到,自己现在是曾家少夫人,她没有钱,但曾家有钱啊!
她倏地起身,边走边说:“珠姨,我叫芳晴回去取银子,你和买画的那人说一声,我爹身体不适画不了了,定金给他退回去!”
晚间,珠娘带着芳晴取回的银子出门,去还买家的定金。青朵守着唐礼。黄昏时他生起高热,双颊转为绯色,口中呓语,青朵附身下去,听他喃喃道:“鱼儿!鱼儿!”霎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将湿巾贴在他额头上,嘟囔道:“鱼儿能给你换湿巾降温吗?”
又用艾草灼他脚底涌泉穴,她一手捏着鼻子,尖声尖气道:“鱼儿能忍着你的脚臭,为你祛寒吗?”
芳晴微微抬起唐礼的身子,青朵一勺接着一勺,把桂枝汤喂进他口中,她又絮叨着:“鱼儿能给你熬桂枝汤,喂你服药吗?”
芳晴拼命咬着自己的下唇,忍痛憋笑。嘴绷成一条线,不敢开口,唯恐笑出声来。自己可没见过女儿和鱼儿争宠的事。喂药完毕,她轻轻放下唐礼,端着水盆去院子里,刚出屋门,就“噗嗤”笑出声。
索性忙完这些,唐礼的热势稍退,人仍然昏沉沉睡着,青朵哀怨地望着,大有一种等着唐礼醒来,要追问他“我和鱼儿你更爱哪一个”的架势。
“珠姨娘回来了!”芳晴在院中喊道。青朵闻言站起身,见珠娘拎着装着银子的包裹回来,满脸疲惫,她心中一沉,上前接过包裹,放在一边。
“怎么样?”她问道。
珠娘摇摇头:“买家不肯答应。”
“他嫌少?”青朵一咬牙,“那就多付一点!毕竟我们违约在先!你等着,我这就再回曾家取。”说着就要冲出去。
珠娘忙拦住她,说道:“小祖宗,你倒是等我说完啊!买画的是和宝楼当铺的二公子,他平时就喜好收藏各种书画,听说此事,说道自己只想要画,如果现在画不了,他宁可等着你爹恢复再画,也不肯接受退钱。”
青朵的心又回到原位:“既然他这样说,那便等爹好了再给他画。”
虽然她爹心中只有“鱼儿”,但她心里放心不下自己的亲爹,今夜她就在此处休息,她上半夜照顾爹,珠姨是下半夜。忙了一天加上熬夜,她倒头就睡着,临睡前想到一件事:曾正卿自从和她同床共枕,好像总睡不好觉,要不然就是起来给她盖被,要不要就是她喝醉、肚子疼照顾她。
自己熬夜给他缝袜子,第二天昏睡过去,他也不会叫醒她,自己还能补补觉,可他第二天还要到铺子里,劳累却又休息不好,一定很辛苦。
可怜的卿卿,青朵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掠过:我要加倍用心待他。
一夜无梦,她沉沉地睡着,一时忘了身在何处。却被芳晴小声唤醒:“少夫人,唐老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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