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游半溪新案生赌局(2 / 2)
除了趴在地上的尸体之外,屋中最引人注意的是里侧靠墙的一个武器架,上面整整齐齐摆着各种刀枪斧锤,个个油光锃亮,一丝锈迹也无,甚至纤尘不染,显然是被细细擦拭过,用心爱惜。林安稍感意外,莫非死者是个精通各类兵器的高手?若是如此,又怎会轻易为人所害?
除开武器架,屋门右边还靠放着一柄长刀。林安疑惑又起,为何这刀不放到武器架上去,而是单另靠在门边呢?
简单勘察后,陌以新走出屋门,看向最初站在院里的一女一男和刚刚才回来的男子,道:“你们都住在此处?”
“是,大人。”两个男子回答。
而女子道:“民妇是、是房东。”
一问才知,死者名叫程茂,是个铁匠,在一家铁铺做工,今日轮休。他并不懂武艺,房里摆着那些武器只是身为铁匠的爱好。
这妇人名叫秦华芝,是一寡妇,此院落是她所有。自她夫君王彬死后,她另外买了间小居室,搬出这院子,又将院里四间屋分别租于四个人,收租为生。眼下在场的两人都是租客,分别叫刘荣光和许平。
刘荣光是个书生,乃从外地远来的举人,预备参加明年春的会试。只因景都房租太贵,他便在半溪先行落脚。他左手上缠着纱布,不知是受了什么伤。方才他原本正在屋里读书,听到女子尖叫才跑出来看。林安最初见到的一男一女,便是刘荣光与秦华芝。
许平是个闲人,同样是外地人氏,但家底还算殷实,拿着家里的钱出外游历,走到半溪时喜爱此地宁静少人,便住了下来,想试着谋个差事混混。他酷爱玉饰,城里有间玉器店,每月初一会提早开店,限时低价售卖。今日正是初一,是以许平同往日一般,一早便去店里看玉,回来正碰上赶来的县令。
第四名住客叫陈元正,他在大户人家做短工,每日都早出晚归。陌以新问清情况后,已差人将他从打工的府上叫来,此时刚回到院里。
陌以新转向女房东,道:“秦氏,你今日到此,所为何事?”
秦华芝仍旧战战兢兢:“回大人,民妇今日路过这附近,便来收一趟房租。”
“你是如何发现死者的?”陌以新问。
“敲、敲门……”秦华芝答,“门是虚掩的,民妇敲了几下,门便开了。”
这一番盘问之后,高县令带来的仵作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恭敬道:“回禀大人,死者死因是脑部受钝器所伤,房中武器架上的铁锤正与伤口吻合,应是凶器无误,此外再无明显伤痕。死亡时间应是在昨夜亥时到子时。另外……”仵作顿了顿,好似有些犹豫。
陌以新道:“但说无妨。”
仵作便道:“尸斑的位置似乎有些古怪。”
“有何古怪?”
仵作解释道:“回大人,尸斑的形成,是由于人死后血液流动停止,从而坠积于尸体低下部位。按理说,如死者这样俯卧的尸身,尸斑本应分布在颜面、胸腹以及四肢的前面。然而这具尸首上,尸斑却多位于下腹部与下肢。”
高县令狐疑道:“下腹部与下肢,这是站立姿势才会产生的尸斑吧?”
“大人所言正是。”仵作点了点头,“这样的尸斑,说明死者死后不久,有一段时间是处于立位的。”
尸体……站立?林安皱起了眉。
高县令叱道:“胡言乱语,人都死了,又怎会站起来!休要在此惑乱人心。”
仵作见上官不悦,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陌以新不置可否,只又转向那几人,目光扫过一遍,道:“昨夜亥时到子时,你们都在何处,所做何事?”
闲人许平首先答道:“回大人,草民通常早眠,亥时已在房中睡下了。”
书生刘荣光毕恭毕敬道:“回大人,草民忙于读书,通常很晚才歇,昨夜也是子时后才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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