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访烟心痛(1 / 2)
午后,宝华楼。
卢访烟刚点上沉水香准备小憩,底下林保益高传“皇上驾到”的声音就蓦地响起。
浅云轻轻撩起帷幔,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问她是要起身更衣,还是继续躺着。入宫两年,闻寻从未舍得让卢访烟出去接过一次驾,久而久之,宝华楼里的奴才也便不急着通传了。
然而这样的特权,跟整个后宫独卢访烟一人带了家生婢浅云进宫相比,还是逊色很多。要知道,当年年幼的皇后入主中宫时也只身一人,连出生就跟在她身边的奶娘都被拦在宫门外。
足可见闻寻对卢访烟的偏爱。
“取件绒袄来吧。”卢访烟瞥了眼白茫茫的窗户,兀自起了身,“皇上也许久没来了,我陪他说说话。”
雪后寂静,将人的脚步声放大,咯吱咯吱,正在她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时停下。
闻寻几步上楼,裹了一身寒气推门而入,深褐色的貂裘夹了层层落雪,打湿了貂绒显得有些黯淡无光。浅云上前,帮着林保益一起将貂裘取下,而后带上门出去,留下足够的清静给两位主子。
闻寻挑起帘子往里间走,竟见卢访烟在屋里也穿得厚实,脱口问道,“你这儿也冷吗?他们还敢克扣你的东西了?”
一个“也”字,叫卢访烟斟茶的动作略有停顿,但水流依旧平稳。
闻寻可是从来不怕冷的,那冷的又是谁?
她没有问,只轻轻摇了摇头,“不过是长安的冬天,对我来说还是太冷罢了。”
卢访烟是扬州长史之女,是地地道道的江南女子,即使跟闻寻回来两年了,但仍有很多地方都还不习惯。漫长且寒冷的冬季便是其中之一。好在闻寻一直照顾有加,也不算难捱。
可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闻寻却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好久没来看她了。上次见面还是在院子里围炉煮茶,如今都已落了雪了。
“抱歉,最近事儿多。”
闻寻说完若有所思,眸光一转,脸色也随之变得阴沉。
卢访烟看在眼里,猜测八成又是跟太后有关。因为他每次在慈安宫憋了一肚子闷气后,都是这副表情来宝华楼找自己宣泄。
其实这么说来,卢访烟也觉得自己算是幸运。不仅得了皇帝的尊重和保护,还让皇帝对她没有任何戒心,无论什么心底话,都只跟她一人说。
于是不动声色坐到软榻另一头,不远不近,准备照旧安安静静当个听众。可闻寻却迟迟没有开口,只漠然把玩着手中茶盏,空洞眼神,没有一丝聚焦。
难道他有连自己也不能说的心事了吗?
卢访烟疑惑侧头望向闻寻,这才注意到褪去貂裘,他里面竟只穿了一件单层长衫。一点不见夹棉后的蓬松,只有金丝银线的蟒纹绣满全身,反而显得他身形更加单薄落寞。
他也是个可怜人。
和自己一样。
两年前,闻寻南巡至扬州,父亲卢仲秋借官职之便,邀请闻寻到府中设宴做客。
前厅丝竹管弦、轻歌曼舞。而月廊后,则是哭花了妆的卢访烟被一群姨娘撕扯着换上如仙舞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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