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物尽其用(1 / 2)
回忆闻寻走后,派去庆祥宫搜查的人果然拿回了那只春带彩手镯。贤妃怒其不争一把摔到关采曼脸上。手镯应地而碎,崩起的碎渣飞刀一样刮花了关采曼的脸。
血珠滴到地上,贤妃却只觉得丢人至极。
一个整日跟在自己身边有模有样的正二品嫔,竟因区区小利就敢伸手动宫中的宝物,还擅自跟宫外互通有无。
贪财偷盗传出去脸上无光还是小事,贤妃更怕的,是有人污蔑其实她才是这一切龌龊行径的幕后指使,以权谋私、监守自盗。那她多年积攒的端贵持重形象岂不就轰然倒塌了?
宫里向来是流言多了,无论多么子虚乌有的事儿都可能会成为事实。况且她还不止一次为关采曼掌脸撑腰,说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关系,鬼都不信!
可偏偏此事,贤妃真是一点不知情,不然早就将她双手打断!遂越听关采曼痛声求饶越觉气愤,当即下令要将关采曼贬为庶人充入冷宫,以证自身清白。
关采曼听到冷宫二字猛地抬头,哭天喊地说自己冤枉。
“娘娘,我确实是看汪芷柔软弱好欺,平日苛待了她不少。但这几年我尽心听话,您说东我不敢往西,怎可能在您掌权下明知宫规不可违,还做什么偷盗倒卖的勾当,公然拆台跟您对着干呢?更别提敢生什么动江绮玉一个指头的心思?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啊!”
她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唯有将水搅得更浑,才能有一线活的希望。
冷宫,那可是有进无出的地方。她不能去,更不能连累关家跟她一起蒙羞受辱。
“你这个狗奴才,快说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敢在娘娘面前颠倒黑白?若再不说实话连累了一家老小,自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关采曼死盯着小盛子,言辞中的威胁就快从眼睛里蹦出来。
她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小盛子该是为了保下红绡才选择招供一切。可她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办法,她也不能说出红绡,说了就是承认!
所以关采曼只能再次用红绡性命相威胁。她希望小盛子能明白,就算她被关起来了,但是后宫这么大,总还有能替她卖命之人。她如果想让红绡死,还是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遂一抬手怒指向汪芷柔,目不斜视问道,“是不是她指使你?!”
她在给小盛子指最后的活路。
关采曼之前想将幕后主使安到流萤身上,却一不小心被其抓住了言语上的漏洞,险象环生。是以这次,关采曼不敢再提流萤,唯有将这一切都说成是汪芷柔因不满自己的苛待、才想出的蓄意长久的报复。
小盛子看着关采曼狰狞的脸孔,心里十分惶恐,他清楚关采曼的用意,也清楚关采曼的实力。
可事已至此,哪儿还有回头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再加点料,让她永远走不出冷宫。这才是他唯一能为妹妹做的了。
于是不等汪芷柔出言冤枉,小盛子便像垂死的狗一样匍匐朝关采曼爬去,自证起忠心来。“娘娘,奴才办坏了事对不住您!就算您去了冷宫,奴才也愿意跟着您!只求您替奴才求一命,奴才下辈子还来伺候您!”
关采曼没料到小盛子如此冥顽不灵,用上全部力气,像推衰神一样推开他,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你到底拿了她多少银子敢这样栽赃我?!我根本不认识你!又说的什么鬼话!”
眼见小盛子越缠越紧,关采曼挣不开,只好向贤妃泪眼求救,“娘娘!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快给他上刑!一定能逼问出始作俑者!他们都在污蔑我,求您相信我,我是真的不敢对您有二心啊!”
一遍遍的痛声求救,一句句的无力辩白,听得贤妃早已没了一点耐心。尤其是当听到关采曼还说什么对她忠心耿耿,少来!少跟自己扯上关系!
嫌憎无比地睨了关采曼一眼,怒拍案几,呵斥命人现在就将她掌嘴十下,而后再送进冷宫严加看管起来。小盛子则直接拖下去杖毙。
听到宣判,小盛子蓦地垂下头,像断了线的木偶,只释然扯了扯嘴角,便再不挣扎任人拽了下去。
路过春桃的时候,还冲她惨然一笑,像是解脱,又像是遗憾。那正滴着血的嘴角,看得春桃浑身打抖,简直快要吓傻了。
小盛子要死了,那么她呢?
她也是犯了错的奴才啊。猛地抬起求助的眼睛望向流萤,一副“你答应过保我一命”的迫切样子,希望流萤能说话算话。
只可惜,流萤说过的话,连她自己都很少信。
“娘娘,这个宫女也不能放过。”流萤从座位上起身,走到贤妃面前行了一礼,坚决说道。
“今日这是败露了,可此前成了的偷盗行径指不定有多少呢?枉我一直宽厚待她,她竟背刺我!还请娘娘一定重重责罚春桃,再给嫔妾指派一个手脚干净的婢子来。现在还只是偷东西,若改日再来个心眼更坏、或存心报复的,别直接要了嫔妾的命才是!嫔妾实在害怕呢。”
“你……!”春桃不可置信,满眼惊惧。
她想把流萤的教唆一股脑倒出来,可喉咙间却突然似有千斤铅块儿堵住,凭她怎么张大了嘴也发不出一声。
春桃以为是被流萤那双震慑力十足的眼睛吓到,便一骨碌跪下去躲避,膝行两步上前,想要再次跟贤妃吐露真相。既然流萤没想救她,那么要死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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