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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安南战火再起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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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前广场,时间仿佛被冻结了数个世纪。

方才马皇后那一声含怒而出的“放肆!”,余音似乎仍在雕梁画栋间震颤回响,带着大明国母的无上威仪与冰冷怒意。

这并非雷霆霹雳,却比雷霆更慑人心魄。它如同无形的、极北之地吹来的万载玄冰之风,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将勋贵们因“一人一县”而灼热鼓噪的心头野火,浇得连一丝青烟都不剩。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方才还因未来封地而眼放精光、交头接耳的骄兵悍将们,此刻个个噤若寒蝉。

胆子最小、素来谨慎的定远侯王弼,几乎将整个魁梧的身躯蜷缩起来,额头死死抵在冰凉光滑的金砖上,恨不得将自己镶嵌进去,连呼吸都屏住了。

永昌侯蓝玉,这位沙场上杀人如麻、桀骜不驯的猛虎,此刻也强行按捺住性子,腮帮子咬得棱角分明,双手紧贴着大腿外侧,指甲几乎要抠进掌心,目光死死钉在自己靴尖前那方寸之地,不敢有丝毫斜视。

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等老成持重者,虽勉强维持着站姿,但微微低垂的头颅和紧绷的肩膀,无不昭示着内心的惊涛骇浪与恭谨驯服。

整个广场,落针可闻,只有勋贵们极力压抑的、粗重不一的喘息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那因未来利益而蠢蠢欲动的暗流,被马皇后一言定鼎,彻底冰封。

然而,九天之上的巨幕,如同冷漠无情的天道之眼,从不因凡尘的敬畏或恐惧而停驻半分。它自顾自地流转着光芒,画面在短暂的晦暗后,骤然切换!

一股截然不同的、带着血腥与焦糊味的炽热气息,仿佛穿透了时空屏障,扑面而来!

不再是应天宫阙的庄严肃穆,亦非北国征途的肃杀苍凉。映入洪武十三年所有人眼帘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充满了躁动与毁灭气息的南国炼狱——安南!

画面甫一展开,便是满目疮痍:

崩塌的秩序:

曾经象征着大明威严、飘扬着崭新日月旗的夯土城垣,此刻多处坍塌,巨大的豁口如同丑陋的伤疤,断壁残垣间烟火尚未完全熄灭,缕缕黑烟扭曲着升向铅灰色的天空。

象征着统治核心的布政使司衙门和卫所官署,被砸得千疮百孔,焦黑的梁柱兀自冒着袅袅青烟,精美的雕花窗棂化为满地狼藉的木屑。

沸腾的叛乱:

镜头横扫,视野所及,尽是密密麻麻、如同沸腾蚁群般的叛军!

他们大多穿着靛蓝或土黄的粗布短褂,赤着脚或蹬着草鞋,头上缠着杂色的布巾,脸上涂抹着诡异的油彩或泥灰。

他们挥舞着简陋的环首刀、锈迹斑斑的长矛、甚至削尖的粗大竹枪,发出野兽般的啸叫,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摇摇欲坠的明军防线!

浴血的孤军:

被围攻的明军小队,人数明显处于绝对劣势。他们背靠着残破的矮墙或烧焦的房屋,结成一个勉强维持的圆阵。

曾经光鲜的红色号衣和银色甲叶,此刻溅满了泥浆、血污和烟灰,变得污浊不堪。

几乎人人带伤,有人额头淌血模糊了视线,有人手臂被简陋的竹枪刺穿用布条草草捆扎,但他们仍在军官嘶哑的吼声中,机械而顽强地挥舞着刀枪,用盾牌死死抵住叛军疯狂的冲击。

每一次兵器碰撞都迸溅出火花,每一次呐喊都带着绝望的沙哑。

将旗的挣扎:

在这片混乱血腥的战场中央,一面残破的玄青底色大旗,在硝烟中艰难地挺立着。

旗面上,那个用金线盘绣的巨大“沐”字,已被烟火燎烤得边缘焦黑卷曲,甚至被撕裂了几道口子,金色的丝线在晦暗的天光下顽强地反射着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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