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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带血手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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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下了好几日雨,垅阴镇又是乌云密布。

槐安街尽头的纸扎铺,门窗紧闭,门口立着一个白布扎的幌子。

上面用墨字,写着一个大大的“丧”,像极了穿白衣的吊死鬼,挂在上面晃悠。

隔壁花铺,破旧的矮门“吱呀”响了一声。

一个头发花白的干瘦老太太,拄着拐杖从门里走了出来。

她朝旁边挪了两步,见纸扎铺的门依旧关着,里头黢黑,摇着头叹了口气。

开纸扎铺的林长世,儿子病了几个月了,一直不见好,人渐渐就没了做活儿的心思。

再加上纸扎铺本就生意不多,铺子隔三差五就关门。

“都四五天了,”老太太掰着手指头嘀咕,“怎么还不开门啊?”

街上火冷灯稀①,连个人影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人回她。

她撑着拐杖兀自在街边站了会儿,慢慢走上前去叩响了门。

……

纸扎铺内。

暗不透光的小屋,靠墙摆着张窄窄的木板床。

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裹着薄薄的被子躺在上面,正在昏睡。

因着病了许久,他整个人都很清瘦,下颚线棱角分明,紧抿的唇没有一丝血色。

??砰砰!

寂静的屋内,突然传来叩门声。

少年细密微卷的睫毛簌簌抖动,缓缓睁开了眼。

入目一片漆黑。

他盯着眼前的黑暗缓了缓,才支撑着坐起身。

“林长世,林长世!”

“你家林小子咋样啦?”

林祈岁一惊,脑中“嗡”的一阵刺痛,无数杂乱的记忆,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林长世正是他爹,垅阴镇上唯一的纸扎匠。

开了家纸扎铺,平时做些白事用的纸扎活,偶尔也会接一接司公子的差事,帮办丧事的人家住持仪式,烧纸、哭丧、诵经,赚点外块。

母亲生他时难产亡故,他是父亲一手拉扯大的,自就小体弱多病。

今年开春倒春寒,又不甚吹了冷风,就病倒了。

这一病就是好几个月,整日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如今总算痊愈。

“林长世!你开开门!”

外头苍老的声音还在叫喊:“这都四五天了,人别憋坏了!”

林祈岁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披上外衫,起身下床。

他走到外间卸下门栓,将正在“砰砰”作响的铺门拉开。

门打开的瞬间,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咸腥的雨丝,迎面扑来,冲的林祈岁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呦,林小子,你好了?”

粗糙沙哑的嗓音,像沙粒磨过一般。

一个穿着黑色回纹裙衫的干瘦老太太,赫然立在门口。

她瘦的整个人都脱了像,浑身上下只有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下面的骨头,装在宽大的裙衫里,像个纸人。

林祈岁冷不防被吓了一跳,看向老太太的脸时,直对上一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窝,黑洞洞的。

定睛一看,嵌在里面的眼睛,又黑又小,却异常的亮。

“嗯,”他深吸了口气,心脏还在砰砰跳着,“没大碍了,张婆婆。”

“哎!”老太太见他应声,显得很高兴,上下打量了林祈岁一番,探头往屋里看,“你爹呢?”

“我……爹?”

林祈岁脑袋突然一阵发昏。

林长世?

对,自打他醒来,还没看见林长世。

“他,许是出去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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