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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该无忧无虑,从少年再到青年。
留在那宋宅里,有爱他的父母,严厉的大哥,清冷漂亮的二姐。
闻言,他像在黑暗里,轻叹了声:“这样的时代,谁的变化会不大呢。”
天色很暗,月亮也躲进乌云了。
“晚安。”黎颂有些困了。
她卷着身上的薄被,在黑暗中,同他道了声,结束这个怅惘的话题,“不过,即便是那样。”
她在他耳畔说着。
“后来,你也会遇到更多的人,比如时晚、程先生那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条路上,会有人并肩陪着你。”
“再比如,你吗?”
他还举一反三,语调扬起。
黎颂:“当然了,我也是。”
她轻声着,不知他,有没有听清:“哪怕他们,最后都离开了你。”
“我也还会在你身后。”
……
翌日天亮时,小船已驶离宁城。天气晴朗了些,水面不再苍白。日色下,像泛着玻璃般的蓝色。
程彬之确认,周围没意外后。
他轻卸开,舱窗上封着的铁皮,进来看望他们二人:“大概三四天,便能到沪城了。”
“黎小姐,他怎么样了?”
昨晚,聊得有些晚。
黎颂睁开眼,去给宋逢年换药时。
见他脸色有些红,揭开白布条,细看了眼:“……不太好,伤口似乎,有些发炎了。”
他在水里泡了一路。
昨晚虽有说有笑,睡一觉后,热度又重新烧起来。他额前的乌发微湿,嘴唇有些白,和干涸的模样。
连喊他几声,都没应答。
程彬之低低道:“得去找些药。枪伤没那么轻易,就捱过去。热度也可能,再反复着。”
“我去和船主商量下,接下来沿岸的时候,看能不能停靠,去岸边的镇上,找些药物。”
黎颂点头:“好,拜托了。”
过了会儿,船只在沿途停下时,程彬之去岸上找药。
她尝试,煮了些草药汤,喂给对方后,他喉间轻动,许久睁了下眼。
“你现在,好点没?”她问。
他轻颔首,用再度烧哑的嗓子道:“还好。船怎么停下了?”
“在沿途停靠,可能会给程彬之,给你,都带来危险。”
黎颂望他一眼。
轻吹着碗中的水,叹气:“宋逢年,你什么时候……也能多关心你自己呢?”
“我和程彬之,哪怕是没什么交集的船主,都希望着,你能平安活下来。”
“你比赶路,重要多了。”
“草药汤是船主给的,只有一点点。不过听说,也能清热解毒,你好些了吗?”
他喉间滚动,半天后轻嗯了声。
黎颂见他能醒过来,便松了口气:“能醒来,就很好了。”
她走出船舱,正去外边察看情况。
未瞧见,归来的程彬之。却见船边水面,泛着鲜红色,有人奄奄一息地爬上甲板。
她后退了步:“谁?”
宋逢年也听见了,这番动静声。他带着苍白病色的面容,坐起看过来。
“救,救命。”
是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浑身是刀砍的血,气若游丝地,拽住她的脚踝。带着乞求的语气:“行行好,救我。”
黎颂有些沉默着。
不是她不愿救人,江时晚好心救人后,被背刺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连同她救的小泽真显,也是如此。
在这旧时代。谁是能信任的同伴,谁又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轻易分不清。
“你先起来。”她顿了顿,犹豫着道,“我们也都是听船主的,你还是起来,回自己家吧。”
她不敢轻易将人留下。
“救救我。”那人继续哀求,“后面,后面有日本人在追我,我跳进水里才躲过,我不能回去……”
黎颂还是再度心软了。
她转眸望向宋逢年,示意他来决定。
他刚醒过来,嗓子也是喑哑的。点头,轻声道:“让他留下吧。货舱里还有位置,船主也是程彬之的旧友,不会多计较的。”
黎颂喊来船上,仅有的两个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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