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吴侬软语杯中酒,一饯落花别经年(1 / 2)
“我杀了很多人,是吗?”
“你杀的那些人,其实,都是些该死之人。所以,你完全不用感到自责。”
“他们该死,那我呢?”
“你其实早就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不是吗?”
“呵呵,是啊!我不就是从地狱归来的吗?虽然,与很多人有所不同。”
“不不不,你和他们不一样。否则,你也就不会被冥界拒绝于奈何桥下,也不会在忘川河边沉睡那么久了。”
“是吗?那他们为什么会拒绝我?”
“其实,这个答案我也很想知道。但在此之前,我必须先确定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还是当初的那个她吗?”
一年后。
东吴姑苏,镜湖边。
镜阁。
楚千画不知道那名琴者为何会将她带到东吴,而那天夜里在千瀑雪山下,在她将拓跋孤影打败以后,在之后的这一年里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此刻的她,最担心的却还是他。
谢逢秋,他真得已经死了吗?
“你会喝酒吗?”楼邂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慵懒漫步在池塘边的花间小径上,“其实,喝酒就好像是人生。别总是那么清醒,也别让自己过得太糊涂。
最好呢。
就是让自己永远保持着一种半醉微醺的状态,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介乎于半醉半醒之间。也许,就能够让你有机会看清楚很多事情,也能看清楚很多我们未必真正了解的人。”
池塘里,一片片荷叶与荷花围绕着的荷花亭中。
在一铺如雨烟似地悬挂着的雨帘背后,隐隐约约听得有人轻声叹息着,“若有人沾枕便睡,沾酒便醉,那恐怕别说是喝酒了。只怕就只是偶然地打了个照面,都能够让她醉很久很久吧。
若整个人都已被俘获,就像花遇到雨遇到晴都无处去躲,那又何必再计较这场相逢是对是错呢?”
“呵呵,也是,花非不解语,是人不解花。酒非偏爱浊,是浊非恋酒。若花与酒相逢,便最好是残梦。
半晌贪欢,半晌不羡,到曲终人散,都客随主便。”
“此琴既断,把酒不问。一饯落花,暂别经年。”楚千画轻抚琴弦,却蓦然绷紧放开,弹出一道铿然清响,颤声回荡,久久不绝,“你便是那天夜里的那名琴者,是吗?”
楼邂把酒微笑,漫不经意地说道:“琴者也好,饮者也罢,的确都是我没错。但比起这两个称呼,亦或者,也可以说是身份,很多人倒是更愿意称呼我为邂君,而我自己也比较喜欢这个称呼。
正如有人说,江湖中,最美不过是相逢,而我也只愿留在这梦里,把酒伴月,独酌一小楼上。
于漫漫长夜,邂得有缘人。
如此一生,便已足矣。”
“独酌小楼上,邂得有缘人……”楚千画浅浅沉吟,不由轻声笑道:“所以,你的名字便是叫做楼邂,是吗?”
楼邂抿了口酒,笑道:“不错,在下自取雅姓楼,单名一个‘邂’字,让姑娘见笑了。”
“楼邂,这个名字倒是挺有几分意趣的,我很喜欢。”楚千画言语中不乏欣赏赞许,却似有些懒倦地说道。
“可惜啊!可惜!”楼邂听到楚千画的赞赏,却不禁摇头叹息起来。
“哦?不知邂君可惜什么?”楚千画道。
楼邂提着酒壶,端了杯酒,怅然半晌,缓缓笑道:“可惜,姑娘所喜欢的只是一个名字,而并非是这名字背后所指的人。”
楚千画道:“以邂君之美,天下谁人不爱?更遑论,千画自谅卑微,又岂敢对邂君有所不敬之意,妄生窃夺之心呢。”
楼邂放怀纵酒,不羁浅笑道:“世人皆知,千金易取。千画难得,无人可及。
邂若能有幸与姑娘结缘,必将是天下第一风流佳话,又有谁敢说姑娘一个‘窃’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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