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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传胪(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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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传胪、进士唱名从来都是京城的盛会,传胪当日,御街两侧早已是彩棚连绵、人山人海,街畔酒楼茶肆彩绸漫天,贩夫争相穿行人群贩卖状元饼、金花纸。

热闹一道漫延,到了宫门前方才稍稍静了。

吴昶与几位礼部的官员一并出现在宫门前,众人立刻噤声,列好队随他们一道进了宫门,来到了庆和殿前。

辰时一至,殿内便传来钟磬雅乐,乐音中,内侍开始了传呼,“陛下临轩,拜。”

钟令站在人群中间,跟着前面的人开始了拜见。

三拜九叩之后,便正式开始了唱名。

因钟令站的这位置不好,脚底下正是几道走兽的凸纹,叩首时直压得她膝盖疼,因诸贡士皆着绿袍,她也不显眼,便轻轻揉了揉膝盖。

“第一甲第一名,沧州钟令。”

沧州学宫的学生们先一步做出了反应,钟令!钟令得了状元!

第二声传胪响起,“第一甲第一名,沧州钟令。”

第一声时她就已经听见了,只是忽然抬不动步子,脑子里想的不是中状元后的辉煌场景,而是七岁那年,亲人遇害时,是祖母将她捡回去说让她做儿子,是她趴在族塾的墙上偷学时,是在书阁离替别人写文章时,还有无数个夜里读邸报……

站在她右后方两排的解宣看她迟迟未动,眼前就要三声传胪了,担心她殿前失仪,急着低声提醒道:“钟令,钟令。”

她耳朵灵,一下子就被惊回神来,轻轻挪了挪步子,能动了。于是轻掀袍角,大步迈出了队伍。

侍卫将其领到了殿下,她压抑住激动的情绪,抬起头,终于将殿试那日的百兽真容收入了眼中。

詹?一看竟是殿试当日最令他印象深刻的少年,目光落在她身上,先就生出几分欣赏来,看她抬头,不觉也好奇跟着去看。

殿中御座之上,天子侧了侧身子,问内侍道:“他们看什么呢?”

内侍也是满头雾水,“奴才去问问。”

“不必了,等一甲进殿,我亲自过问。”

对此钟令全不知,镇定自若地站在廊下,对上了詹?欣赏的目光,她微微颔首,回以微笑。

一甲唱罢,又到了二甲,钟令关心同窗们的名次,竖起耳朵去听,听到崔友诤二甲第十六名、薛度二甲第三十九名、解宣二甲第四十二名,等到二甲唱到八十五名,还有两位沧州学宫的学生没有念到,竟落入三甲了。

幸好钟令素知那二位学兄的情形,并不为他们担忧,若是不科举,他二人在学宫也只能等到九年业满之后最多授个县尉之类的低品小官,如今三甲出身,还可成称一声同进士,前途也比只在学宫等业满要好些。

唱名结束,天子亲自策问一甲,一甲三人由内侍领入殿中时,正中间的钟令自然成了焦点。

三人都有几分忐忑,不知天子要如何策问,忽见他看过来,开口问道:“钟令,你在殿外仰头,是查看何物?”

詹?也有些好奇,凝神去听。

钟令没想到天子开口竟然问的是这个,不是该问民生大事、政见文理吗?

自然是不能老实说的,她想了想,回道:“回陛下,臣察今时天色,便想起了四月沧州多雨,臣来前曾种下半亩麦子,再有些时日,便该成熟了,臣担心连日阴雨,坏了麦子。”

榜眼庄别宴与探花王复?都悚然一惊,心中一震,兄台,你已经是状元郎啦!给我们留点余地罢!

天子因这话,忽也情绪波动,追思道:“如今熟的,可是冬麦?”

“正是。”

詹?及殿中几位礼部的官员看向钟令的眼神都多了一层情绪,此子,恐怕大有前程了。

天子朗声一笑,“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今时今日,此句未枉也。民以食为天,钟卿忧心麦子,倒是不枉你文章中那句‘哀民弱而矜之’了,朕且问你,间接故杀,何以明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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