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已有婚约(1 / 2)
殿试之前,少有人会招摇到将自己的会试名次往外宣扬,然而在京城的流言中,还是议论起了前十名的人来。
钟信在家里看着两本小录上钟令的名次,都准确无误,他与钟令都没有对外人说过,连钟令那些交好的同窗,大家彼此间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名次,只有可能是礼部那些人透露的。
且他也在礼部待了多年,其中门道更是看得清,起初几日都还好,后面等家中来了几位媒人才骂道:“真是一帮子见钱眼开的浑虫。”
钟令暗笑,真不愧与族长是亲兄弟,骂人都是一个骂法。
她收起笑意,劝道:“叔公不必动怒,我早有婚约在身,再多媒人上门来,如实告知就是了。”
钟信冷哼一声,“只是个婚约,你那表妹还是个农女,没人会看在眼里。最初会试名次不公开一是为了公平、防弊,二来就是怕会有权贵插手其中,便如你现在这般,还未殿试,你的名次被透露出去了,便会有人将你当成待宰的牛羊,若是普通官宦人家还好些,有商有量的也能回绝了,真是手眼通天的瞧上你了,你若不答应,要么等着试前被人动手脚,要么就等着殿试之后被人整治,就是一甲及第也能让你不得翻身,那徐谊,当初不就是如此!”
钟令这才意识到了危险性。
钟信见吓到了她,才道:“你也不必担心,我先为你转圜着,不过,你那婚约,到底是个麻烦,不过一介农女,与你做妾也不算委屈……”
她定定道:“叔公,那是我祖母为我订下的亲事。”
钟信话一凝,“就是你祖母,那也有些欠妥了。”
“您知道我祖母是个什么性子,若是……”
提到定河村那倔强的老太太,他也觉得那婚约不是轻易就能作罢的,“罢了罢了,此事再议,你先回去好生温习。”
钟令料想他不会擅自对自己婚事做什么处置,遂也安心去了,出了中堂就看到坐在廊前的二夫人。
“与你叔公争吵了?”
她羞赧一笑,“并未。”
二夫人起身,唤她同行,笑道:“不必瞒我,我都听见了。”
她这才点点头,“此事,怕是叫叔公为难了,都是令之的错。”
二夫人轻笑一声,“此事哪里值得你这样为难,说到手眼通天,你认识的还少吗?”
钟令一时有些沉默,耳边又响起二夫人的声音,“你是个聪明孩子,可别执拗于什么清高孤傲之气,那绝对使不得,远的你不愿麻烦,近的,就说韫娘,她在青珲真人座下如此受器重,真人又时常出入宫闱,真人在娘娘们跟前一句话,便能省却你多少麻烦了。”
钟令惊诧她会提起青珲真人来,二夫人却当她这错愕是不愿麻烦韫娘,笑道:“你曾为韫娘遮风挡雨,她自然也会为了你这兄长尽力转圜,可莫要执拗了。”
钟令自不是偏执于什么清高气节,想想便也谢道:“令之明白的,多谢叔母。”
于是当夜她便写下一封信,却不是给韫娘,而是写给了裴夫人,信中只是提到几句担心婚事被阻,说她情愿不要前程也不愿做背信弃义之人,请夫人为她出个主意。
之所以没有给韫娘写信,便是她暂且还不想与蒋贵妃扯上关系,钟信这些年好不容易从蒋氏麾下脱身了,她不必将自己再搭进去,想到这,她又记起二夫人的话,她最后那句说自己为韫娘遮风挡雨,越想越怪,韫娘非她亲妹,她与韫娘也没有在钟府众人面前提过两人曾经多亲近的话,二夫人这么说,难道是她特意打听过她们在信阳的情形?
如今倒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写完信,又钻研起徐谊送来的几篇策论,殿试只考一道策论,徐谊送来这几篇,都是他自己写的前几科的文章,所有学宫上榜的学生都收到了。
研读完一篇“问治道何先”的策论,她又一时手痒,顾不得此时已是深夜,就在纸上拟起稿子来,等到潦草写完,天边已现鱼肚白,立即上床去养精神,至天光大亮才醒来。
如此三日之后,总算是将那几篇文章读透了,便又恢复了往日正常的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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