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满腚伤(1)(2 / 2)
声音之凄厉,堪比怨魂厉鬼。
四周一群差役,都感觉耳朵发酸,耳膜都快要被震破,更有甚者直接伸手堵住耳朵,也没能好转多少。
唯有捕头傻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箭杆……拽出来了,但没有完全拽出来。
箭头还留在里面。
这……
嘴唇抽了抽,捕头就当做没看到,随手将箭杆丢在一旁,得罪了京观狂魔,铁定活不下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干啥?一挥手,完全不在乎宋哲凄厉的嚎叫,几个捕快便一拥而上,拉着宋哲的双手,一路拖拽,直奔府衙。
这一路,堪称是鸡飞狗跳。
与此同时,就在工部尚书府对面树荫下,两个坐在那里歇息的汉子走对视一眼,便从后面跟了上去,悄无声息的混入看热闹的人群,显得毫不起眼。
工部尚书府中也是乱做一团。
那些婢子虽然瞧不上宋哲这个吃白食的,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尚书大人的侄子。从凌晨到午时,好几个时辰的早朝,宋锦程也是疲惫不堪,正躺着休息,便被一群婢子七嘴八舌的吵醒,听到宋哲被抓走,抓起衣服披在身上便冲出了尚书府的大门。
同样寄宿在工部尚书府的,还有杨妙清的长子宋淮,二子宋义。
两人都已经三十来岁了,早就已经考中进士,因着宋锦程这个叔父的原因,没有被外放,而是一直留在东陵做官,虽然品级不高,但在皇城中能结识的人脉交情,升迁速度,都不是外放官员可比。
可以说两人都有着大好前程。
结果就因为杨妙清作妖,羞辱长公主洛玉衡,两人也受到了牵连,当场被罢免官职,回家反省。当消息传入耳中的时候,宋淮和宋义脑子都是懵的,他们大约知道自家母亲算不得多么聪明的人,却怎地也没想到居然会愚蠢到这种地步,就算宁和帝和长公主之间关系不好,那也是亲兄妹,皇家的事情是你一个外人随随便便就能插手的吗?
一时间,心里便是颇多埋怨。
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找到一些有分量的人准备在宁和帝面前说说情,结果杨妙清死了。宋淮和宋义自小便知道母亲偏爱宋震,对家中其他孩子都是不冷不热,母子之间的感情甚是淡薄。然现在的中原推崇孝道,身为儿子,母亲死了那是要守孝三年的。
守孝,自然是不能当官的。
当初为了攀关系,求人,砸出去的大笔银钱全都竹篮打水,心里对杨妙清便更加埋怨。
回去简单参加了一下葬礼,又马不停蹄的返回东陵。
守孝嘛,又不一定非要守在祖坟旁边才叫守孝,带着牌位哪里都是一样,生活在东陵城,就算是不能马上做官,多攀攀关系,多认识一些人,总归是好的。这时间,兄弟两个也是一直寄宿在工部尚书府,此刻听到六弟宋哲出事儿,兄弟两个也不能装作没看见,忙从后面跟了上去。
便是宋锦程的两个儿子,宋明宇,宋明舟也得了消息。跟宋淮宋义的担忧不同,这兄弟两个,眼神中便满是幸灾乐祸。自从老家的堂兄弟出现之后,宋明宇和宋明舟便能明显感觉到父亲的偏爱,不知道的甚至都要怀疑他们两个才是侄子,宋淮,宋义,宋哲这些才是父亲的亲儿子。
兄弟两个心中自是不喜,只是自小接受的教育让兄弟两个有了不错的涵养,就算不满也不会表现出来,平日里也是以礼相待。现在看到宋哲倒霉,兄弟两个心中便甚是欣喜,相视一眼,本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心思,也忙跟在后头。
算下来,整个东陵皇城之中,除了身在禁卫军的宋靖之外,其余所有宋家人,几乎全都出动。
这些事情宋言自然不知道,他只是安心的在府衙等待着宋哲的出现,这一次,他可是准备直接将宋哲整死的。
房山让人拿来了两把椅子,赵改之也不想一直跪在地上,一方面是丢脸,另一方面也是膝盖受不了,只是就算是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依旧是凶狠的盯着宋言,似乎一副不将宋言千刀万剐誓不罢休的模样。
演戏要全套,这个道理赵改之还是明白的。
现在外面看热闹的人中,还不知有多少杨家的眼线,他不能在这种时候留下任何破绽。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一阵骚动。
人群被分开。
接着,便见一群捕快带着宋哲出现了。
宋言也终于悠悠从椅子上站起,视线看向宋哲的方向:“六哥……咦?”
当看到宋哲那一刻,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愣生生给卡住了,他怎地也没想到,再次和宋哲见面居然会是这般场景。此时此刻的宋哲,已然看不出昨日东陵城外的阴柔和凶厉。他就像是失去了骨头,只剩下一滩烂肉,若非是几个差役架着他的胳膊,整个身子怕是都要直接扑倒在地上,他好像经历过了一番残忍的折磨,面色煞白,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冷汗湿透。
屁股后面更是鲜红一片。
一路拖过来的时候,那鲜血便咕嘟咕嘟的往外冒。
饶是宋言心性不错,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
好家伙,这是什么情况?
莫非是被老墨灌了泡芙?
裂开了?
究竟是哪位勇士,居然如此重口?
这要是让宋言遇到,定然会好好感谢对方一番不可。
便在此时,一路摇摇晃晃的宋哲也终于抬起了头,他已经不再惨叫了,不是不疼了,而是浑身上下已经没了力气。可就在他看到宋言的那一瞬间,身子还是剧烈的痉挛起来,眼睛瞪大,目眦欲裂,一双猩红的眼珠子,几乎都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强烈到极致的剧痛,早已让宋哲失去了正常思考的能力,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是什么地方,眼睛里只剩下宋言一人。
他知道,自己所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宋言搞的鬼。
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一个卑微的杂种,为何就不能老老实实去死啊?
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上?
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嘴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张开,因为长时间惨叫而被撕开的嗓子,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宋言,是你……”
“你这个杂种,我要杀了你。”
“杀了你。”
“杀了你!”
沙哑又凄厉的嚎叫,声音中蕴藏的怨毒,听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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