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沾血馒头(2 / 2)
裴焕又瞪宋乐珩。
宋乐珩意识到自己这称谓可能落在读书人耳里是有点大逆不道,正要改口,裴焕就接了话茬:“那老东西当时就欺负你娘亲了?”
爷孙俩看着彼此,片刻,竟是忍不住默契一笑。笑完了,宋乐珩接着小声道:“老东西拿茶盏砸了娘亲,娘亲的脖子上落了一道不大明显的伤口。那尸身虽被泡涨了,但我仔细观察过,脖子上没有这道伤。”
“你的意思是……”
宋乐珩急忙捏住裴焕的手:“外爷先别说,此事容我查清。今日我回来后,尚未见着阿景,我的境况尚且如此,只怕阿景更不乐观。这事出了以后,您可见过阿景?”
一说起这外孙,裴焕又是一阵叹息摇头:“我收到消息赶来邕州的当天,是见过他跪在灵堂里,可后来,就再没见过这孩子了。你也晓得,那孩子……自幼就关着,我都没怎么见过,且他又不能与外人接触……”
话至此,裴焕愈发觉得当年将裴薇许给宋含章是他一生最大的错误,也造就了裴薇和宋流景的悲剧,更是愧疚自责。他抹了把眼角的泪,声线极其苍老道:“那日过后,宋含章说家中不便,留不下裴氏这么多人,我和你舅舅就只能去城外安顿,再没见过这孩子。你留在宋家,要万事小心,把你弟弟和娘亲都带回来。”
裴焕握着宋乐珩的手都在颤抖。宋乐珩其实也摸不准,她这个被宋含章视作怪胎的弟弟,还在不在人世。但她不想让这小老头儿再堵心,种种猜测都并未说出口。
待走到府外停着的马车前,张卓曦已经坐在车上拉着缰绳等候。
长街寂无声,人影便显得愈是萧萧。
“你娘出事后,我很后悔。我一直在想,当年老东西上门求娶,我要是没有被他老实忠厚的做派欺骗,你娘……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等境地了。我和你舅舅赶到邕州,看到那具尸体,明知薇儿是被他们逼到这一步的,可我竟没法……没法给她讨个公道。”
裴焕的话音里带着哽咽,握着宋乐珩的那双手颤栗得越来越明显。宋乐珩只能听着他说,听着他将心中积郁都倾泻出来。
“这二十年,裴氏为了支持这个老东西,曾是倾尽了一族之力,可到了头,裴氏只落了个被打压的下场,早已不复当年荣光。我和你舅舅都知晓那尸身是溺水而亡,他说是薇儿想不开,跳井自尽,此事有损宋裴两家的声誉,要对外宣称薇儿是病死的。可笑,可笑……我们竟只能同意。不同意,他就要裴氏合族离开岭南。背井离乡之人,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宋乐珩抽出一只手来,拍拍裴焕的手背,安慰道:“外爷莫要太伤心,这件事,尚有转机。”
裴焕听到转机二字,目光定定地望着宋乐珩:“你说你是枭卫之主,当真吗?那你娘真的可以……”
后续的话,裴焕又迟疑了,害怕将担子压在了这尚且年轻的外孙女头上。但他想说的,宋乐珩却是了然。她点了点头,道:“是真的。所以,外爷放心,娘的公道,裴氏的公道,我来讨。”
“好,好!”裴焕连道两声好,借着夜色藏起了眸中的泪。他擦了擦眼睛,一言不发地踩上车凳去。
宋乐珩稍稍后退一步,正要行礼恭送,裴焕忽而又转过头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
宋乐珩眼皮子一跳。
“这个……”指着张卓曦:“是你手下吧?他让我往平南王府走一趟,二话不说打了我一巴掌,是你指使的吗?”
宋乐珩抽动着嘴角,赶紧把礼行得更诚恳一些,声音更大了一些,道:“阿珩恭送外爷!”
裴焕佯怒地瞪了宋乐珩片刻,旋即摇头失笑:“你这性子,果然不似你娘。不似你娘,很好,很好。”
话尾仍旧带着凝噎的伤怀。末了,裴焕进了车厢,宋乐珩松了一口气,骂骂咧咧地叮嘱张卓曦道:“把外爷送回庄子去。你带剩下的人,留守在庄子附近。近日邕州会生变,无论如何,务必保庄子安全。另外,你他大爷下次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你这零帧起手把人扇出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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