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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雨吻沅有芷兮澧有兰(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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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放下挎着的药箱,声如洪钟,大咧咧喊起来,惊得宋惜霜立马清醒过来。

她昨夜睡得不好,方才乘着身旁那股清浅舒适的风,竟乏力得小憩过去了。

这会她注意到那风原来是身侧的郎君拿着她的玉扇微微扇出的。

沈昙手中动作并未停止,见柳大夫吵醒了宋惜霜,再加那句“房事萎靡”后,瑞凤眼眯了眯。

柳大夫见多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他淡定地取出脉枕,银针与纸笔,对面色很不好看的沈昙唠叨不断。

“这位郎君啊,你也不要急,我从医五十年,只要不是齐根断,定能助你重振雄风,让你夫妇二人明年年底就抱上麟儿。”

柳大夫说的是玩笑话。

他望见沈昙面容,再扫一眼那显眼的月白袍胯,便知对方纯阳之体,宗筋……雄厚。

宋惜霜从善如流,伸出皓腕。

柳大夫诊脉中时而啧啧出声,神情忽明忽暗。

她不由抿了抿唇。

沈昙忽然开口道:“我的事……毕竟不体面,柳大夫切莫不要说出去。”

宋惜霜听懂了。

这是要替她隐瞒之意。

沈昙说罢,不知擎风从哪掏出一只堪比手掌大的钱袋,搁在了柳大夫的药箱上。

那袋口束得不紧,恰露出点金光。

“子嗣事小,柳大夫若能为我……夫人调理好身子,再数金奉上。”沈昙诚恳补充道。

宋惜霜被那“夫人”二字惊到,生气地夺过他手中玉扇。

沈昙摩挲着空空如也的手指,垂眸不语。

他想,她并未否认。

柳大夫诊脉完,缄默不语,吊着两人的心,从钱袋中捡出最小的金块收入药箱道。

“这位夫人许是少时饥苦眠寒落下的根,倒也不难祛除……按老夫的方子吃上半载,即可如常人一般了。”

柳大夫对宋惜霜温和说罢,收拾好药箱随时跑路的样子,猛地回头对她身旁的沈昙劈头盖脸一阵骂。

“你是干什么吃的!作为同榻而眠的丈夫,这么久了,也该知道这虽是小病,但终日不除便会酿成恶患!”

山羊胡下,口沫四溅。

沈昙连颔首应道“是”,稀罕得本让宋惜霜以为他是装模作样,演戏上瘾,没成想这郎君还真是愧疚得面上有些薄红。

宋惜霜心中像是被羽毛不轻不重地挠了下。

他谦和赔笑,将柳大夫送出雅间。

如若她未看错,那柳大夫方才似乎塞了什么药瓶与沈昙。

沈昙的笑蓦地僵住了。

她……貌似让沈二哥背了口很大的锅。

*

紫芙着急忙慌抱着只包袱进来。

“姑娘,我忘了,马车原先备着的披风昨日被孙姑娘穿走了……”紫芙耷拉着眉眼,转而高兴地打开包袱道,“不过羡春楼离云蔚绣坊近,我借了卫姑娘的衣裳!”

紫芙回首瞧了眼呆头呆脑的擎风,便没好气地推着他的肩背往门外去。

虽是外裳,宋惜霜也仔细地关上花窗,躲在屏风后脱落沈昙那件宽大的天霁色锦裳,暂且穿上了卫秋水的外裳。

她理了理沈昙那件衣裳上的褶皱,本要将其叠好时,却发现了后摆鲜艳的痕迹。

如霁天彤日般显眼。

宋惜霜不由紧皱眉头,借着窗缝的天光,火速拿帕子浸了清水试图往上抹除。

见颜色晕得愈发深后,她心头涌起股无名之火,一下又一下去重重擦拭,磨得指尖通红。

那霞色却固执地扒在鹤翅上。

这本来无碍。

按她的个性,只要寻个借口将沈昙的衣裳,带回绣坊后院,避开人多口杂的地方,悄悄洗净再还回去,沈昙也不会说什么,此事清了。

她听说“天癸不适,情志不宁”,所以脾性气燥,羞愤非常。

这下好了,不用再沾湿清茶,水珠子便开始抛在那件天霁色衣裳上了。

滴滴答答,伴着隐隐呼啸的窗风,像在抚琴。

一只骨节硬朗的手突然从宋惜霜的后背伸来,轻柔地扯开她手中皱巴巴的帕子。

“这不是你的错。”沈昙阻止了她偏执擦拭的动作,郑重地强调了一遍。

“对不起……朝朝,沈二哥不该偷听,惹你生气。”

他将衣裳叠好,层层相合,那朵彤云被用心地藏在最里头,最后珍重地放在臂上。

沈昙眼眸温柔,浅浅一笑,从袖中取出净帕,弯腰垂首,认真拂拭着宋惜霜眼眶边滚落的水珠。

“在沈半城之前,我首先是朝朝的沈二哥,你瞧,沈二哥何时与你生气过?”

他束发的镂银冠本来高不可及,如今宋惜霜却触手可抚。

宋惜霜咬着嘴里唇下的肉,眼睛瞪得很大,泪冒得愈来愈凶,打湿了对方的虎口,惹得那郎君也张皇失措起来。

他越是光华清举,越显得她狼狈局促。

她猛地化作个炮丸,头重重顶在沈昙的胸口,捣药似的,最终将其抵在墙上,泪涕全数抹在郎君的衣襟上。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

“在云嵘山庄帮我逃走的那一箭不是你射的还能是谁……沈二哥好蠢,马车上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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