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生辰劝君惜取少年时(2 / 2)
宋老太君一掌震在妆案上,吓得檀嬷嬷簪发的手一抖。
“老身……就是要让端娘的那杆秤,再往朝朝儿多偏一些。”
*
宋老太君寿辰那日,她的病大好了。
来赴宴的半数是一堆头发银霜,穿戴不俗的老太太,瑞霭堂的鹊枝姊姊却躲懒,拉着言朝兮在廊下角落闲话那些老夫人的身份。
鹊枝兰花指微点向远处与宋端娘讲话的一位老夫人,对言朝兮道:“喏,那就是一品骁勇大将军府上的方老太君。”
言朝兮眯着眼,远望正往二人大步迈去的方炽楼后,心中有了成算。
宋老太君的六十大寿办得风风光光,白珠珠也面上有光,尽扯着笑得僵硬的宋嘉澍与世家夫人攀谈,恨不得让他当场吟诗作画,或脱了衣裳让人瞧瞧身段。
宋嘉澍向言朝兮暗暗投来了求救的眼神。
言朝兮背过身去,装作没看到。
好自为之罢,嘉澍表哥。
檐角铜铃偶曳清响,手捧香盘的丫鬟往来不绝。
宋栀宁当众与言朝兮展示了装裱好的百寿图。
“祈愿祖母松鹤长春,福寿康宁!”宋栀宁拉着言朝兮脆声声道,“祖母,您要多夸夸朝朝儿,她描金我补字,这样玲珑匠心的孙女,您竟然有俩!”
宋栀宁眸光流转,那些浸蜜的话张口就来,哄得在场的老夫人欢心不已。
言朝兮亦是言笑晏晏,她只要做宋栀宁的陪衬即可。
宋老太君看向宋栀宁,笑不见眼。
言朝兮心如明镜,哪怕宋栀宁把她歪歪扭扭,一塌糊涂的课业作为寿礼,宋老太君也会欢喜得很。
献礼,实则不在乎是什么礼。
重要的是什么人。
*
阴历十月朔九,又到言朝兮的生辰了。
她生于夕昏时分,这并不是个良辰吉日,果然是一生下就被生母宋端娘的“心腹”紫蕊与白姨娘的死胎替换。
嫡庶之别,一字之差。
白璎璎夜以继日煎药,喝药,身边的老嬷嬷天天将“姨娘要母凭子贵”挂在嘴上。
至于言朝兮满身污秽,她是向来不管,只在宋端娘与言荞要见这小姑娘时,才妥善为她洗一洗,抱过去看两眼。
言朝兮年幼时躲在假山,看江家伯父道言荞仕途坦荡,与他溜须拍马。
“言荞,你这般不世麒麟之才,更该有位郎君继承。”江伯父如是说道。
言荞喝得醉醺醺,直念“好”。
言朝兮会识字了,她便仰着头告诉言荞:“阿爹,若我是小郎君,你会带我骑马,在母亲面前为我夹菜吗?”
言荞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缄口不语。
后来言朝兮才明白,自己的出生,无关乎她是不是小郎君。
只要她存在一日,都是横亘在宋端娘与言荞心上的一根刺。
他们越是相爱,言朝兮就越是碍眼。
而言朝兮十二岁生辰时,她第一次察觉到心中隐秘的欢喜。
即便,无人宣谈。
言朝兮半宿没睡,却神采奕奕,她清晨起身后便收到了一只檀匣,里面静躺着一对凤垂明珠簪。
送檀匣的是静尘院的鹦枝姊姊。
“大姑奶奶说,姑娘曾念过她髻上这只簪好看得很,便与言姑娘作生辰礼。”
言朝兮把檀匣放置在枕边。
她想一夜长大,及笄。
像梦中的宋端娘一样晨起描眉,轻绾青丝,手边是零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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