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六十层(2 / 2)
一夜无眠,谷星睡得模模糊糊的,梦见林絮竹死后来找她托梦,说封丘气数将尽,要她速速携百姓离去。她一把拽住他,紧张问他家财藏哪儿,还未来得及听清回答,却觉呼吸越来越不畅,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猛地惊醒,睁眼便见阿信正捂着她的嘴,那目光沉沉,如刀如剑,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怨念。
可她很快便察觉不对。
她顺着阿信的目光看去,便即明白,默默松开了他衣袖,翻身站起。
仅隔一个转角,便听得两名守卫交谈声渐近。
脚步踏地,絮絮叨叨,其中一人道:“最近进来的人怎么少了许多?”
另一人应声:“听说快完工了。”
“何时才是个头?这地方这几年三番五次的地动,连我都觉得……这山怕是死了太多冤魂,才灾难不断。”
“您可嘴下积点德吧,我最怕这玩意儿了。”说着,他搓了搓手,还朝四下拜了几拜。
目光一扫,忽地落在拐角一角露出的一小片布角。
“谁!”他猛地暴喝一声,“谁躲在那里?!”
阿信眉头一凛,手中匕首已然出鞘,下一刻却被谷星一掌按住肩头。
他一转头,就见谷星将那布“刷”地往他身上一搭,自己则从包袱里掏出一样东西,毫无犹豫地径直走了出去。
“你们怎不守在各自岗位,竟在此闲逛?”她话音一出,沉而冷,步步逼人。
两名守卫见她这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先是一怔,随即目光扫至她手中那一枚黑沉沉的墨木令牌,顿时神色大变。
谷星并未停下脚步,声音不轻不重,却压得人直冒冷汗:“我受林大人之命,前来巡视各处。你等于交班途中私自闲谈,若叫大人知晓,可有何言对?”
两人闻言腿脚都开始打颤,扑通一声跪倒:“大人赎罪!小的……小的实在不敢,真是交班路上逗留了片刻!”
谷星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没再多言,气氛沉得几乎要凝结成冰。
片刻后,她才道:“既如此,便即刻回寮。路上不得停留,不得声张。”
“我此番是秘密巡行,此事不可外传,切记。”
两人如蒙大赦,连连应是,离去时脚步都利落许多。
待走远,阿信望着那块墨牌,忍不住开口:“这东西……你从县令府上偷来的?”
谷星低头望着那块墨黑的令牌,神情间说不清是讽刺还是疲惫。
“好怕哪天三一五打假,把大家都一锅端了。”
阿信眼中浮现几分疑惑,正欲追问,只听谷星轻叹一口气,“这东西确是县令府的,但并非林县令之物。”
她抬眸,目光带着几分沉意,缓缓道:“而是林絮竹的。”
“那所谓的病弱少爷,才是真正掌控这矿区的人。”
“林县令,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将罢了。”
她指间轻轻摩挲着那块令牌,神情不再玩笑。
“如今他染了鼠疫……也算报应不爽。”
话锋一转,谷星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直直瞪向阿信:
“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萧枫凛是不是也在这座山里?”
阿信脸色一青,喉头一动,却来不及开口,就被谷星一句话堵了回去:
“带我去见他。”
“我有一箩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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