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双死(1 / 2)
待夜色逐渐笼罩整个天际,白日的尾巴消失在宫人来去匆忙的脚步中。
整个大殿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御花园中由珀湖延伸而出的一条小河两边如今聚满了今日赴宴的公子小姐。
这是春姝宴的另一项大事,公子小姐们隔河相望,可朝对方吟诗求一盏花灯,一同写上两方姓名心愿放入河中随水逐波,花灯写了即视为二人结缘,若有想法可以继续相处下去。
而已经心意相通的可以跳过对诗的环节直接到漓水台去放花灯。
白天赏花又看戏,不少男女之间早有些苗头,譬如霍竺心的堂兄便邀了工部尚书家的三娘子,丞相家独女则不知何时已经同卫家二公子一块儿到漓水台上写花灯祝愿了。
也有些岿然不动站在原地,全然不打算参与其中的。某位五大三粗气势凌人的男子便双手环抱站得跟青松一般绷直,那两眼扫过,硬生生把为数不多想同他搭话的女子都给吓走了。
“大哥,你这样姑娘们都怕你,不敢过来说话了。”
闻人矩叹气,还是往年有三哥在的时候好,身边一点儿都不缺姑娘。他大哥自己不打算和女娘说话,他是很想去的啊!
奈何他一想开溜大哥一记眼刀过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大哥不习惯这种场合说一定要他在身边陪着唯一看起来没事干的闻人矩也只能陪着。
看着不远处终于把人哄好的小弟闻人宥正嬉皮笑脸地牵着人放花灯,闻人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难免有些惆怅。
“这就是我的目的。”
闻人错毫不掩饰自己懒得应付那些女娘的心情,闻人矩听罢默默在心里吐槽:那你非要来干嘛?
老实在家里待着不就好了么,还能陪陪小叔家刚出生的妹妹。
闻人矩长叹,早知道他跟着三哥一起去西北了,反正现今西北无战事,可能要比留在都城不仅一边干城防的苦活一边还要哄大哥这尊大佛来得更轻松些。
闻人矩还没感叹完自己日常被压榨的悲惨日子,发觉大哥的目光正以一眨不眨地盯着某处??准确来说是某人。
幽蓝色衣裙的少女蛾眉宛转月貌花容,即便在一众美人中依旧是最出挑的那个,每次看到她那张美艳又不失?丽的脸,闻人矩都打心底里觉得太子殿下一心只宠爱她真是天经地义。
若在战乱割据年代,如此这般惊世美人定然也是各方枭雄争夺的对象。但和闻人矩在过往古籍见过的美女不同,景姚天生的傲气嚣张和眉眼中难得的英气让她有别于记忆中的那种娇弱美人的形象。
很难想到怎样的男人才能俘获她的芳心。
怪不得连太子殿下都要靠强硬的手段才能把她留在身边。
“以往人家都说太子同景娘子难以修成正果,不过如今看来还是很般配的。”闻人矩消息灵通,“听说等一过暑热季节东宫就要办大婚典礼了。”
闻人矩心想好在上华城地段好,即便是夏天也热不到哪儿去。要是在再北点的廊州、晋城又或者是南方肯定办不成,不然还没等典礼开始就该接二连三中暑倒下一片了。
“是吗?”
闻人错不置可否。
看大哥难得平静无波甚至说得上是阴郁的神情,闻人矩只觉得脊背发凉。
“大哥,我不是想打击你,只是……”
这种和天家争女人的事情,最好还是别做。
“放心吧,我有分寸。”闻人错阴恻恻地笑了笑,“他想动闻人家没那么容易的。”
司裴本就容不下闻人家,短短两年间扶持了左元武、李青、安泰源好几个在军中居上等品级的将军,意在不断分割闻人家的势力。
闻人家百年来一直对司家忠心耿耿绝无贰心,可也不意味一定是只能忠于司裴。
而临王司珏……
闻人错原先是对他寄予厚望,但想起今日和他的私下交锋,他又不由得微微蹙眉。此人狼子野心,看着年纪虽小却有超乎外表的狠辣心性,明明身在司裴监管下手中却能有不输于东宫太子的力量。
此人绝非善类,不过嘴上仁义道德扯得好听罢了。若是真论是否明主,他或许还比不过司裴。
司家就没点别的可选的皇嗣了吗?
可惜七皇子母妃出身不高,又年幼势弱,短时间内难成气候。但若是真心要扶持他,倒也不全然是不可行的……
闻人错抬头望向枫渠另一端,目光扫过似笑非笑的司珏和牵着景姚神色幸福的司裴,最后落在了正闭上双眼许愿的景姚身上。
不知待那二人相争之时,她又该如何自处。
景姚默念着心中的祈愿,念完三遍后才睁开眼,小心谨慎地将花灯送入河道中。
“姚姚许了什么愿?”
司裴的手揽在少女的身侧,景姚摇头:“自己许的愿望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让别人知道就不灵验了。”
“我是‘别人’吗?”
景姚懒得陪他咬文嚼字,一把推开他凑过来的脸。
“灯陪你放了,我要先去找一趟竺心她们。”
司裴自知今日她们小姐妹肯定要聚聚,他现今已经是姚姚板上钉钉的夫君,自然得表现得大方些。
“嗯,去吧。”
见他答应得爽快,景姚半分不舍都没有,立即拉着侍女开溜了。
司裴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终也只能无奈地笑笑。看着景姚提裙快步跑开的背影,心中异常的满足。
只要姚姚能一直开心下去,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景姚看见自己的好友就在枫渠中下游,连忙朝她们过去:“阿静!竺心!”
那两人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们名字,吓得一激灵。
“哎呀,是令伊。”
姜静松了一口气,拉着还蹲在地上的霍竺心起身。
“你们俩放花灯了吗?”
春姝宴上若是自己一个人没有遇到合缘的另一位,也可以自己给自己祈愿。
姜静摆手:“正准备放呢。”
景姚眼尖看见霍竺心手上的花灯上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不由得有些诧异:“你们俩怎么放的同一盏花灯?”
姜静神色一刹间有些慌乱,倒是霍竺心不紧不慢地把花灯送进了水里:“我和她愿望差不多,懒得写两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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