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1 / 2)
明公公老早就带着人守在宫门口,见太子殿下像捧明珠儿似的抱着怀中人走过来,他连忙示意后面的丫鬟内侍们都机灵点,把头垂下,别冒犯了贵人。
“这是去哪儿?”景令伊从貂绒大氅里探出半张脸张望,现在走的方向明显不是往她之前寝殿去的。
不仅离她住所越来越远,而且逐渐逼近他的寝宫。
司裴该不会是想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要她入住太子寝宫?
“司离鸿,你究竟要做什么?”司裴淡淡瞥她一眼,景令伊气势到一半就泄了,再次将头缩回毛茸茸的怀抱里,嘴里不停嘀咕,“你这样子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心说要是司裴真敢逼自己和他同寝,她就……她就半夜刺杀他!
用刀子的她不敢,下点毒药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吧。大不了趁他睡着了再给他灌。
可是上哪儿能弄到毒药呢?最好是烈性的,发作得快……
正当景令伊细细琢磨哪种刺杀计划更可行的时候,司裴的脚步忽然停下。
她瞄了一眼,这里并不是司裴的寝宫。之前自己也没来过,应该是闲置的宫殿。
门口的内侍得司裴颔首授意,忙不迭推开了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全新的精致华贵的寝宫,明公公动作很快,仅仅用一天半就动员了内务府的所有内侍一同完成翻新工作。
原本司裴没打算那么着急的,不过既然已经弄好了,早住晚住都是要住,不如现在就把人放得离自己近点。
景令伊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寝殿里的装饰,这儿的布置太漂亮了,甚合她心意,甚至让她暂时没了和司裴拌嘴的心思。
明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风雨走来也算是半个人精,揣测别人喜好这事儿对他来讲不算难事。
更何况宫中谁人不知景大小姐偏好流光溢彩的华丽之物,还尤其喜爱漂亮艳色的衣裙。
而这里不仅从桌椅到器皿全部用了西域进贡的琉璃宝石装饰,床上的被褥、衣柜里的裙装也都是用上好的锦缎配金丝银线刺绣做的。
景令伊被司裴轻柔平放在软榻上,他眉眼弯弯:“喜欢吗?今后这里就是你的新寝宫。”
守在后面的明公公捏了一把汗,他可是想空脑袋搬来许多奇珍异宝才装好了这间寝宫,这小祖宗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吧?
景令伊不说话,眉眼中的欣喜倒是毫不掩饰。
“你喜欢就好。”司裴很自然地在她榻边坐下,景令伊皱眉往里挪了挪,似乎不太想和他靠太近。
“我没说我喜欢。”景令伊不愿让他顺心,故作挑剔地扫了一圈,冷笑道:“只能算不错罢了。”
她倚着软枕,一双桃花眼里尽是疏离。
司裴也不恼,反倒顺着她的话点头:“确实,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他说着,指尖微微触碰景令伊的手腕,眉眼里带着几分欣喜:“只要你喜欢的,将来我都会给你。”
什么以后?他们之间又哪儿来的将来。
景令伊猛地缩回手,却因着动作太快而扯到了伤口,她未来得及出声呼痛男人便已经捧住她的手:“别乱动,我给你再上一遍药。”
“你……”
景令伊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任由他动作。
明公公立即叫人把药膏端过来,司裴沉默地解开她手臂上的纱布,给她的伤口上药。
他动作轻柔,绝不肯让景令伊感受到一丁点儿的痛楚。
司裴垂头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仔细端详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小心翼翼,无比珍视。
他包扎的手法很熟练,和少年时比起来大有长进。
说起少时他给她包扎这件事,景令伊倒是记忆犹新。
她约摸着那时自己应该是十四岁,司铖变得愈发喜欢捉弄她,有一回儿竟把一只他养的蛐蛐儿扔到她身上。
她吓得摔倒在地,半个手掌都被石板擦破了皮。
她不敢叫别人看见,只能跑到花园里去找司裴。
景令伊怕痛得很,司裴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她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往下掉。
“你怎么总哭呀?”司裴受不得她哭戚戚的小模样,闷声劝她不要再哭了。
小景姚咬着下唇努力忍着泪意:“你也烦我吗?”
司裴疑惑:“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从来没觉得景姚烦人,虽然平日里话多了些,但是叽叽喳喳的也很可爱。
“那你叫…叫我不要哭了?我父亲也是这么骂我的,说我哭得让他心烦,不许我哭……”
在她的记忆里,每次她一掉眼泪父亲就会责骂她,说她什么都不会只会哭,白白惹人厌烦,把霉运都引来了。
司裴对她父亲为数不多的印象是景家那个败家又虚伪的蠢货小公爷,前半生靠爹后半生靠姐的废物,现在又加了一条,是个坏脾气的混蛋。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哭的。”小景姚越说越委屈,“我就是爱哭嘛,我又改不掉,难不成这成我的错了?”
眼看她越哭越厉害,司离鸿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手忙脚乱。
他慌忙地拿起手帕,动作温柔地擦拭她满脸的泪水。景令伊是认定他厌烦自己,扭过脸不看他。
司裴无奈地捧着她的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景令伊气鼓鼓的看他,似乎是在等他继续往下解释。
“你父亲是错的,爱哭没有错。我叫你别哭了是因为……”司离鸿顿了顿,一只手捂上心口,“我会心疼。”
好奇怪,一种酸酸胀胀的感觉在心脏炸开,司裴也搞不明白那种情绪是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到她掉眼泪。
司离鸿两句话又让景令伊哭了出来,她两只手揽住少年的腰:“小梨你真好!”
“啊……你怎么……”又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景令伊喜欢叫他小梨,说是因为他名字里带这个字,而且他们的相识和梨花酥很有缘分。
他曾经和她说过不要这么叫,但似乎并没有用。
她的眼泪全抹司裴衣服上了,司裴稍稍皱眉:“你看,都哭成小花猫了。”
大抵那混账父亲给景令伊带来的伤害的确很大,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心情。
景令伊还是不肯松开抱着他的手,声音闷闷的:“我没错对吧?”
司裴轻揉她头顶:“没错。难过了就哭,生气了大叫都很正常呢。只是小心别哭坏了身子。”
景令伊抬头看他:“那如果我真的只会哭,小梨会嫌我没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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