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我心悦你(1 / 2)
秋日朗润,霜叶枫红,青山粉黛,于竹林深处,隐约有长啸之声。
桓权闻声,侧过头,指着那山间有人语的地方,笑道:
“我猜元达兄必然在此,辅嗣如今可信?”
“信,士衡聪颖,我怎会不知。”
两人玩笑着登上青石小道,木屐在青石上发出“蹬蹬”的响声,过了木桥,果然见一群士子聚在一处。
“元达兄。”
“乔太常。”
谢弼和桓权分别唤了乔昭一声,乔昭正在赋诗,见两人远远涉水而来,放下手中酒盏,拱手迎上前去。
“谢辅嗣,桓士衡,两位是打哪里来?”
“今日天气甚好,特为踏秋而来,元达兄这又在流觞曲水,饮酒赋诗了?”
“闲来无事,唯有如此可以为乐。请!”
乔昭邀桓权二人于溪边青石上坐下,早有两个小厮拿个两个酒盏就过来了,三人都饮过一回,乔昭道:
“听闻辅嗣如今隐居南山,采药炼丹,逍遥自在,令我等羡慕不已。”
“元达兄过誉了,我是个庸碌粗鄙之人,不惯官场之事,若能求得自在,也算一件乐事。听闻元达兄高升,未能庆贺,在此贺过了。”
“若是从前,倒真值得庆贺,如今,呵!”乔昭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桓权与谢弼面面相觑,他二人均明白乔昭今日的抱怨从何而来。
苏钧之乱后,乔昭由尚书令升至太常,明升实贬,对于曾经意气风发的乔元达而言,打击非同一般。
大将军梁冀掌权,怎能容忍昔日苏钧旧臣,乔昭今日尚能保全富贵,不过因为他是当今士人之首。
“立储一事,我想知道元达兄的态度。”
桓权见四周无人,逼近乔昭,目光紧盯着乔昭的眼睛,乔昭被桓权审视的目光盯着不自在,避开桓权的眼睛,道:
“陛下之意,即为我之意。”
“若陛下与大将军意见相左,乔太常其意如何?”
乔昭闻言直视桓权,目光中有惊惧,有打量,没有正面回答,反问道:
“士衡这话是代大将军问的吗?”
“若是大将军该当如何?若是权,又当如何?”
“若是大将军,自然以大将军为先,若是士衡,则以天子为重。”
乔昭给了桓权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桓权轻笑一声,拱手道:
“权明白了。”
两人都是聪明人,相视一笑,谢弼一直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话,他很清楚,此事的危险性,他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士衡,当日我向陛下引荐你,便是看中你这股机敏劲,通达灵变,希望你能做到比我好。”
“权不敢和元达兄相比,只望朝廷无事,天下安康,足矣。”
乔昭与桓权互相敬酒,笑而不答,两人一切话语都融入酒中。
“这样好的景色,若是因案牍之事劳形费神,未免太辜负这般美色了,不如我们来谈玄,如何?”
谢弼的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乔昭和谢弼的响应。
三人均是谈玄的大家,随便指着草木,便开始了今日的辩题,辩的正是“草木生死”一事。
其原句出于道德经“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
三人很快就各抒己见,引古论今,妙语连篇,吸引不少青年都来围观。
几人表面论述草木,实则论述柔弱刚强的辩证关系。
又是谈玄,又是赋诗,又是饮酒,于几人而言都是少有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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