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和光同尘(2 / 2)
“我下棋有个习惯,不喜欢赢棋,却也不喜欢输棋,故而每次输赢都只在三目内,这样无论输赢,对弈者都能得其理趣,不至于生怨。”
谢弼闻言却怔在了原地,直愣愣盯着桓权,心中犹如万浪滔天,只觉得窒息得紧。
“辅嗣,我与你不同,精于算计是我能在朝堂之上立身的根本,大将军、陛下、陈王、肃王、世家、豪族、外戚……犹如身临不测之渊。”
桓权说这话时,平平淡淡似乎在诉说着不相关的事,一颗颗棋子落入手心,让桓权有种安心的感觉。
谢弼不知该说些什么,论道谈玄,让桓权弃官归隐吗?可桓权本就是谈玄的大家,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荣华富贵转头空。
谢弼只能伸手握住桓权的手,跪行上前,陪着桓权将一枚又一枚棋子捡回棋篓当中。
晨光熹微,谢弼便听得耳边????,身侧之人就已经起身,谢弼知道桓权有早起的习惯,只迷迷糊糊应了桓权两声。
桓权幼时母亲教育甚严,从来都是鸡鸣五更时起身,练书习武,十五年来,风雨无阻。
而今日桓权却在天明时被宣召入宫,桓权看了一眼尚在睡梦中的谢弼,轻笑一声,转身就随宣旨的郎官入宫去了。
距上次面圣,已过月余,桓权身居尚书郎,虽非天子近臣,却也因为才气常伴驾左右,这宫里的路也走过多回了。
天子是在寝殿接见的桓权,隔着重重锦绣帘幕,桓权只在外殿行礼问安。
“来者可是桓权?”
桓权刚刚立定,便听得帘幕内有老者声,不待桓权回答,早有谒者代答:
“启禀陛下,尚书郎桓权已到。”
“让他进来。”
“是。”
早有宫人掀起帘幕,桓权由谒者领入内殿,殿内天子引枕凭卧,旁由妃嫔侍候汤饮,桓权只觑看一眼,便低下头,在陛阶下磕头问安。
“臣桓权拜见陛下,恭愿陛下圣安。”
“朕安,起来回话,赐座。”
“谢陛下。”
桓权在蒲席上跽坐了,屏息凝神,眉目低垂,目不斜视,正襟危坐。
“江氏一族的事都处理好了?”
“蒙陛下圣恩,还天下以清明,为我桓氏雪耻,如今江氏谋逆之事已了,案卷归宗,无复异议。”
“如此甚好!可曾吃过朝食?”
“臣已吃过,蒙恩问候,臣微末之身,万死以报陛下圣恩。”
“呵!”天子冷笑一声,挥手让屋内伺候侍者妃嫔尽数退下,只留下贴身的杨内侍贴身在侧。
“你不用在这里与我装神弄鬼的,朕只问你,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禀陛下,事情已妥了七分。”
“好!好!不亏是乔元达向我一力举荐你,你原是个真有本事的。”
“臣万不敢当。”
桓权伏地拜谢,天子瞧着桓权的谦虚谨慎的模样,心中是越看越喜欢,哈哈大笑起来。
“桓权,若此事成,你当居首功。”
“全奈陛下圣明。”
天子闻言颔首,心中愉快,奈何身体病痛难忍,咳嗽起来,杨内侍服侍天子漱口,将那带血的帕子藏在袖中。
“陛下~”
桓权起身拿过桌案上的茶盏,递给杨内侍,在一旁关切帮忙,直到天子气息稍顺,才回到蒲席上。
“放心,朕暂时还死不了。”
桓权缄默不言,低着头,天子瞧着桓权的模样,笑道:
“怎么?被吓着了?”
“臣……”
“放心,朕不怪你,你倒和你兄长的性子迥然不同,若是你兄长,必然已经说吉祥话了。
你兄长比你稳重谨慎,他是不会身涉险境的,储君一事,你兄长只会避之不及。
倒是你这傻孩子,还巴巴撞上来。”
“臣只想为陛下解忧。”
“罢了!你这小狐狸,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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