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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陈郡谢弼(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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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器所伤,是何人?”

“私情罢了,不值一提。”

“我瞧瞧你的伤口。”

桓权褪下衣物,露出伤口来,在其左胸处有一两寸长的血疤,虽已过月余,却仍隐隐渗出血迹。

“这就是你说的‘微末之症’?桓士衡,这利器若是在偏移半分,你,性命休矣!”

谢弼瞧着桓权的面色,除了忍痛皱眉外,对于他的话语并没有多少反应,谢弼一面为其处理伤口,一面道:

“伤你之人是何人?你武艺虽非超群,寻常人也难伤你之此,这伤隐秘,想来是亲近之人。”

桓权只是颔首,道:

“是江芷。”

“那个女郎?”

“嘶!你轻点!”

谢弼一惊,难免手中失了分寸,听见桓权的呼痛声,才重新小心处理起伤口来。

“当初就劝你,不要太过火,结果现在报应来了吧!”

“江芷是个很好的女孩,”桓权苦笑一声,长叹一声,继续道:“只可惜身处于这乱世,被父兄所累。”

“当年之事,你都告诉她了?”

“嗯。”

“当年种种,阴谋权势,势力争夺,尸山血海,你我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我从不后悔当年之事。

这些年的谋划,本就是为了今朝报仇雪恨,血债血偿,本没什么。

只是……江芷,却是我对不住她,我无意欺骗她,婚约一事也非我所愿,却害她家破人亡,是我之过。

更何况今日江氏一案牵连甚广,想除掉他们的又岂是我桓权。

当年苏钧谋逆,牵连甚广,江氏作为其遗党,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已,竟还想在这棋局之内分一杯羹,执棋之人又如何能容得下呢?”

谢弼闻言一惊,手中上药的动作慢了下来,沉吟道:

“若不是你桓氏一族为其姻亲,江?未必有更进一步的野心,你们引他入局,待到他深陷其中,再冷眼旁观。”

“权势之争,历来如此,今朝堂上客,明朝刀下魂,人心向来是不足的,总想着能更进一步。”

桓权淡淡笑着,只是笑意凄然。

谢弼闻言想起自己此前经历的种种,颇为感同身受,悠悠一叹,道:

“当初我便奇怪,你为何会应下与江氏女郎的婚事,如今想来,该是早有谋划。

只是你素来不赞同私相寻仇,如今却在朝堂之上公开论其合理性,桓士衡,你心里到底是作何想的?”

桓权闻言泪落满襟,长声哀叹,却始终不发一眼。

谢弼不再追问,起身坐到桓权身侧,敛其衣袖为桓权拭泪,道:

“当初我辞官避世,便料到会有今日。

罗网之中,岂得自由?

士衡,你随我一同隐居南山,如何?南山虽陋,却胜在自然随性。”

桓权拭泪摇头,哽咽着哭声,道:

“我的确彷徨无措,也觉得甚是委屈。

想我当初所求,不过是一展其才,不至于辜负这满腹才华。

谁能料想入仕不过两年,却屡屡违心,虽有鸿鹄之志,却为罗网所羁,身不由己,前途坎坷。

江氏一事非我所愿,我却不得不为。私相复仇,是汉时遗风,更合乎礼法古制,更何况杀人者乃是至亲……

更何况,此事我桓氏一族也不过是替人作了那柄杀人的剑。”

桓权起身呼人取酒来,不愿再提及此事,待酒来,提着酒坛大口灌酒,泪水喝着酒水淌落在地上,高声唱道:

“俗流从而不止兮,众枉聚而矫直。或偷合而苟进兮,或隐居而深藏。”

谢弼跟着桓权一同到院中,此时月上柳梢,中庭地白,万念俱寂,唯有蝉鸣不绝。

“这是贾生的《惜誓》,看来此番入仕,士衡感慨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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