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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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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阉宦!叶青心里咯噔一声,镇西军果然出事了。

冷静一番话,明里暗里透漏出镇西军会为他所用的自信。

叶青针锋相对,嘴上不让分毫:“秦凤军和神武军久疲之师,西北缺少精壮,土地荒废民生凋敝,此时兴无名之师,征讨女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占。

冷太傅久在禁中,恐怖不是很了解兵事,若是贸然兴兵,我只怕损兵折将,这太平盛世为之一顿。”

“叶少宰,咱家虽然不知兵,但是冯庸也不知兵么?”冷静被一顿羞辱,已经是十几年不曾有的事情了,一双浑浊的眸子仿佛冒出火来,恨不得把叶青生吞了。

叶青嘴角一勾,笑道:“冯庸若是知兵,会把三十万大军置于死地?若不是阴差阳错,侥幸回还得胜,如今这贵霜,只怕是已经满地腥膻了吧。”

冷静刚要回嘴,叶青咄咄逼人,继续说道:“既然冷太傅要伐金,兵马是二十万,主帅是冯庸。

那么你可知道,二十万人需要耗费多少钱粮?需要多少民夫?运粮走哪一条道路为好?若是胜了,该如何安抚当地百姓?若是败了,该如何撤兵?”

冷静:“咱...”

“你可知道,女真有多少兵马?女真是那一员大将镇守?敌我兵种有何区别?该派多少骑兵、步卒?”

一连串的发问,让冷静哑口无言。

叶青哂笑一声:“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当时两强,唯贵霜与女真,尔等一问三不知,竟然竟敢点将伐金。

兵者诡道也,动辄便是关乎国家兴亡,你什么情报都不取,统筹运算也不做,敌我态势不明,一句话就要伐金,岂不是置二十万儿郎性命于不顾,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置陛下的千秋大业不顾,只贪恋自己那可能会有的伐燕之功?

冷太傅,你居心何在?!”

冷静白净的面皮涨红,手指微微颤抖,嗓子提在半空说不出话来。

叶青心道蔡茂这个皇帝,最怕麻烦,最喜欢的就是和稀泥。

老子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水搅浑,搞乱再说。

他撸起袖子,上前捏住冷静的胳膊,唾沫星子乱飞喷道:“你敢毁吾皇千秋大业,坏贵霜锦绣盛世,我叶青岂能容你!”

蔡茂一看这幅乱想,怒从心边生,罕见地大发雷霆。

他一甩袖子,把桌上刚刚写成的字帖,并笔墨纸砚一股脑推到地上:“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你们都给朕出去!”

叶青一看,这事被自己一闹,按照蔡茂的性格,八成是又要和稀泥,总算是托住几天是几天。

他收起满脸的悲愤,灰溜溜地出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巧小盒,给乔力的干儿子,道:“把这个给陛下送去。”

小内侍点了点头,忙不迭进去献宝。

冷静此时已经缓过气来,眼神阴鸷如同一只毒蛇,冷哼一声道:“叶青,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咱家!”

“你早点遇见我,就不会有这个困扰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叶青也没有必要再示弱,冷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冷静,你威风的时日已经过去了。”

叶青说完就走,走了三步不到,似乎是感受到了冷静的目光,回头道:“现在的朝堂,冯相才是国家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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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泉的书房内,一个小内侍绘声绘色地讲述着今日的交锋。

叶少宰怒斥冷太傅,官家震怒,将两个人赶出殿来。

直到听到最后叶青那句话,冯泉眉头一皱,笑骂道:“这惫癞猢狲,这种时候还不忘拿老夫做挡箭牌,给冷静和老夫之间加点恶心。”

送走了报信的小内侍,冯泉脸上轻笑,低头自言自语道:“叶青呐叶青,你还是没忍住,这一次冷静可不会再留情面了。”

伐金的事,冯泉肯定是不同意的,现在明眼人都知道最后出手的人,手里的筹码才是最大的,可以漫天要价。

女真为了不让贵霜与肃慎联盟,什么条件开不出来,何必妄动刀兵去逞能。

但是冯泉自己不出面反对,他认准了叶青这个人,知道他在这种关乎国家兴衰的大事上,不会退缩。

自己比他沉得住气,得到的奖励就是可以躲在后面,看冷叶相争,自己坐收渔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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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郊,大雨冲刷之下,当日的血迹都已经消失不见。

泥土翻新,清泉泯泯,周潜的鞋子几次三番陷在泥里。

这里是建康官道,来往新的车辙印深深,引着泉水流淌。

姚平仲不耐烦地在旁边的大树上蹭着脚泥,大声道:“周干办,这里泥泞不堪的,又都冲了个干净,来此作甚?”

周潜轻轻一笑,问道:“希宴,令兄的尸身是在这里被发现的么?”

“就是这棵树。”

周潜走过来,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之后,叹口气道:“他们不是死在这里,是死了之后,被人搬到了此处。也就是说,他们未必是死在回建康的路上。”

姚平仲稍微一怔,猛然醒悟过来:“你是说,这些树上并没有打斗的痕迹?”

“没错,姚术和你们姚府几个护卫,都是刀痕累累,可是出事的地点,道路两旁的树木山,竟然没有一丝刀劈的痕迹。”

“二哥在出事前,是和折彦文杨策卿在一块的,我本来怀疑是这两个人下的毒手,可是如今折彦文也死了...”

周潜一撸袖子,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抽丝剥茧,层层递进,马上就可以水落石出。”

周潜带着姚平仲,返回建康城中,身后跟着一群万岁营的亲卫。

他们走江湖贩私盐,杀人越货、火拼同行的案子犯得多,查案倒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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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坊内,叶青搂着阮香玉,隔着屏风和陆谦问话。

“陆谦,我让你查姚夫人的喜好,你是如何得知她信佛的?”

陆谦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为什么有此一问,回道:“属下探得姚平逸几次派人置办礼佛物品,对外宣称是其母姚夫人要去上香。”

陆谦说完,还以为叶青勾引人家小寡妇碰了刺,胸中八卦之火顿时燃烧起来,贼兮兮地问道:“少宰,怎么了?”

“姚平逸在说谎...在他二哥死前,说了个奇怪的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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