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炮灰白月光19(1 / 2)
贺父突发急病,死于狱中,因是戴罪之身,连尸骨都没送还贺家。
贺家挂起满院的白,榆阳巷的街坊四邻都自发前来帮忙,一个上午的功夫便将灵堂布置好了。
素日里贺家人没少帮过他们,家里人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会去找贺家人看诊,再去贺家的铺子拿药,比外面药铺的便宜不少,见效也快。
如今见贺家出了事,也不用人喊,自己便拿上可能用得着的东西上门来了。
石长安蹲在墙角帮着清洗茶具,可目光总忍不住飘向灵堂中间那个柔弱的身影。
崔大婶从里屋收回一叠吃过的茶具,轻手轻脚地放进清洗的木盆里:“小子,别看了。”
“贺姑娘……实在是太可怜了。”石长安愁容满面,手上动作不停。
“谁说不是呢,”崔大婶深深叹了口气,用力拧干手中的帕子,“贺姑娘一家这么好的人,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
说着她也看向灵堂中的阿离,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圈:“贺家小子呢?一整日都没见他。”
“不知道,家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一直都不在,害得贺姑娘独自一人在这里伤心。”石长安忍不住有些抱怨。
两人正说着,院门进来一个生面孔,来人鹤发长须,一身靛青常服,气度不凡,那衣裳虽不知是何布料,但一看便知是好料子。
崔大婶很是纳闷,贺家在京城中并没有什么旧友故识,加之贺家如今顶着个意图谋害太后的罪名,今日敢来祭奠的少之又少,只有他们这些街坊四邻。
这人看着就不是寻常小百姓,竟也敢上门来?
见来人站在院门许久,崔大婶把手在围裙上一擦,迎了上去:“这位大人是来祭奠上香的吗?”
来人点点头,崔大婶便将他引进了灵堂,自己又接着忙活去了。
阿离无知无觉地跪在一旁,双眼红肿不堪,泪水已经流不出来了。
来人给贺父上过三炷香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了阿离面前。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阿离缓慢地眨动眼睛,朝他福礼。
谭松节连忙扶住她,语气温和:“快起来,若你父亲见你如此,他不知该有多痛心。”
阿离麻木地点头,谭松节见她这般模样,忍不住多道了几句:“你父亲并未受多少磋磨。”
阿离干涸的双眸终于动了一下,她抬眼,认出眼前的老者正是医官院的谭院首。
她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眼神忽然亮起来,猛地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谭大人!是不是我父亲其实并没有死,消息传错了,是不是?!”
谭松节似乎被她这样子吓住了,面色僵硬片刻,摇头否认:“贺姑娘,你父亲确实已经去了,那日是我亲自去查验的。”
“不可能!不可能!”
谭松节皱起眉头:“贺姑娘这是何苦呢?”
阿离眼中最后的光芒也终于熄灭,化为一片灰烬,她愣在原地满脸悲恸。
谭松节后退几步,眼含悲悯:“贺姑娘,节哀吧。”
节哀,节哀。
她今日已经听够了这个词。
死的人是和她相依为命的父亲,她要如何才能节哀。
*
榆阳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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