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1 / 2)
书房。
杨安看着眼前的谈俱,眉眼长得更像他母亲,唯有挺阔的身形能看出几分谈方谭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还在谈方谭身边做事时并不常见谈俱,见的几面也不怎么说话,偶尔语出却惊人,那时只觉得他颇有城府,谈方谭可能低估了这儿子的能力,时过境迁一看,倒还真被他说中了。
“谈总。”杨安伸手,浅浅笑意已浮在脸上,“坐。”
他早年无意中参与到集团高层斗争,手里掌握了郑康成结交高官、黑白通吃的证据。
本以为谈方谭会一网打尽,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不知道是谈方谭年龄大了开始变得心慈手软,还是压根就没有铲除旁系的心思,竟然在最后关头让他收手。
他一边恨得牙痒痒,另一边激起了郑康成的报复,他两头不讨好,无奈之下急流勇退,躲进深山不再见客。
将近七八年过去了,没想到这些证据还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这些年他虽然住在远离市区的山庄,但也不是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谈方谭死后谈俱立马选择和章家重归于好,对郑康成一派也是雷霆手段,不过几个月竟又找上他。
当年他见谈方谭对这个儿子不甚重视,他自然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歹竹出好笋,谈家竟出了这么一号人物,不仅比他老子聪明得多,较之年轻时候的手段也更雷厉风行。
当年可是闹得风风雨雨,他受到报复,被逼上绝路,而谈方谭软弱无比,不愿出手搭救,外界传闻他曾给郑康成下跪,不过真假倒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几年一直养花逗鸟,假装与世无争,又几次搬家远离江城,背后还有梁秋收爸爸支持,才勉强躲过一劫。
如今有人替他出头,他何乐而不为?
他心里有气,想着父债子偿,才晾他这么半晌,可其实心里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存有一丝惧意。
郑康成是当初打江山的谋臣猛将,谁见了他不让步三分,如今也毫无心软说铲除就铲除,可见此人,静渊之下实则恣睢妄为。
既然木秀于林,他当然好风凭借力。
杨安双手奉茶,笑:“谈总,大老远过来可一定要品一品并山的好茶。”
谈俱回以目光,像是猎物已在手心:“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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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结束,杨安将东西悉数交给谈俱。
谈俱稍作翻看和清点,修长手指将资料一合,眼睑抬起,作势起身要走。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利往,杨安打量此人,淡漠,不近人情,要比他想象中以结果为导向得多。
杨安有意提醒:“谈总不要贵人多忘事。”
谈俱脚步顿住,视线折返,眼里是疑惑的神色:“什么?”
“那看来是小收的主意了。”杨安恍然。
东西已经给了谈俱,说白了他自己已经没有了什么利用价值,杨安礼让三分,笑意爬上眼尾,语气刻意放得谦逊了些,“这宅子的事,还需要请谈总帮个忙。”
谈俱莫名,以眼神示意杨安继续说。
杨安粗略将自己的诉求表达清楚,可聪明人对弈,直言直语是下下策。
末了他转个弯,笑道:“还以为是谈总主动给的见面礼,没想到是小收胡乱说的,这丫头我了解她,在家里被纵得不知轻重,怪我怪我,没了解清楚。既然这样那就算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谈总留下吃顿晚饭吧。”
一席话前进几步,又再后退几分,给他自己留足了余地。
谈俱听他话里的意思,心里了然几分。
梁秋收还真给他想办法了,可做好事不留名倒不像是她的行事作风。
不应该敲锣打鼓告诉他,再写个通告把自己从头到尾表扬一番吗?
“梁秋收说的。”
谈俱往外走去,语气笃定:“我自然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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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谈俱什么时候结束,梁秋收把逛的地方都逛了个遍,甚至还和杨安小儿子下了几局象棋。
她最后实在无聊,跑到左院的大凉亭里乘凉。
爬藤植物爬满凉亭,葳蕤植被之下,映照出一片清凉的阴影。
远处的池塘水面浮光跃金,午后一切亮堂堂的,静谧地不像话,让人想闭上眼睛。
梁秋收有点想打瞌睡。
直到杨安的小儿子从跟前跑过,笑着穿过凉亭和池塘中央的木板路,踢踢踏踏地跑向右手边的独栋房间。
声音惊醒了梁秋收,她撑着下巴朝那边看去,那栋小楼比这宅子的主体部分要矮一些,八角攒尖顶,紫金色瓦片,一副早期建筑的庄严特点。
梁秋收怀着好奇,找了个人问问,才知道是藏书楼,说她愿意的话可以随意参观。
梁秋收在原地待了一会儿,最后秉着表面好学实际无聊的心态推门进去。
里面的陈列倒没有外观那样古韵悠长,也可能是找人修复和重装过,更像是现代图书馆,近五米的挑高,每排架子都摆满了图书,一排接一排,一眼望不到头。
梁秋收想着要不然找几本专业书看看得了,忽听门外传来几声响动,她跑到门口侧头一看,是谈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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