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1 / 2)
谈俱确实有事求大小姐。
事情还要从梁秋收离开后说起。
谈盈乐换好衣服从店里出来时,就已经不见梁秋收人影,但谈俱提着袋子大步下电梯往外走,她小跑着跟在身后也不敢问,只庆幸自己刚在里面要了这位大姐姐的微信。
他们一前一后上车,又回到来这一路时的场景。
只是两个人中间多了两个手提袋,空间的阻隔让谈盈乐暂时有了一丝安全感。
车刚要起步,谈俱手机响起,他看了一眼,是汪驰,估计是有工作汇报。
谈俱示意司机稍等,下车接电话。
“什么事?”
汪驰道:“您要找的人,杨安,目前还是没有消息。”
早年谈家曾出现过一次内斗,始作俑者就是郑康成。
但谈方谭也不是吃素的,派人查找掌握了郑康成勾结官员、营私舞弊的证据,可万事俱备,在他离进去只剩一步之遥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向急转直下。
谈俱当时年龄还小,只记得手里掌握证据的人连带着妻儿老小忽然消失,郑康成也因此相安无事,从此更为谨慎,继续在集团内翻云覆雨,风生水起。
这么多年过去了,要不是郑康成行事嚣张,事情走向有重蹈覆辙的趋势,谈俱也根本想不起来这回事。
尽管谈永圭的意思是能忍则忍,一再叮嘱他稍安勿躁,尤其是他刚全权掌控集团事宜,需要有能力有魄力的人助力扶持,郑康成更是万万动不得,最后还对他私自调任郑康成儿子一事大动肝火,怪他行事草率,只逞一时之快。
谈俱么,不管老爷子说什么他只一言不发,表面上是态度良好地全盘受着,实际上那张嘴是一忍再忍,生怕哪句话不对,他心爱的古董杯子又碎一个,改天再心疼地又是睡不着觉又是满城找收藏家。
他爸心软,但谈俱不同,留此祸患这么多年,到他手里就别想全身而退。
而这个手里掌握证据的关键人物杨安,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半个月来他几次询问居然查找不到任何动向。
既然没有消息打什么电话,谈俱揉了揉眉心,以废话回应废话:“那就继续查。”
汪驰似乎是上半句话没说完,此刻才接着道:“但是他跟谷认的张总关系不错,成年不久时做了两年张总的司机,后来他因为结婚才到江城来,两个人甚至在事发前一个月都有往来。”
谷认是国内一家还算老牌的厨电企业,这几年也在向更大范围的家电拓展,但总部远在北方的冰城,和谈家没有任何商业上的联系。
冒昧去打扰只为这么一件私事,风险极大容易打草惊蛇不说,对方也未必愿意平白无故帮这个忙,再说既然两人交好,恐怕更不可能透露半点风声。
谈俱思忖片刻,“再想别的办法。”
他即将挂断,汪驰还有后话跟上:“这位张总,是梁秋收梁小姐的父亲。”
谈俱显然是怔了一瞬,他这回没继续追问,反倒问起汪驰来:“你说话说一半的毛病谁教你的?”
汪驰噤了噤声,还是知道自己养家糊口的钱从何而来的,他连珠炮一般输出他打这通电话的主旨:“派人去找张总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是不是可以在私底下问问梁小姐,从她这里入手,我看她经常找您,似乎和您私交不错......”
后两句话怎么听怎么有吃瓜的嫌疑,谈俱请教:“你想说什么?”
汪驰一秒滑跪:“是我多嘴了。”
谈俱道:“继续查着。”
谈俱回到车上,后座开门打开的一瞬谈盈乐立马别过头去正襟危坐,生怕让谈俱发现她偷看他打电话。
车行驶向被太阳暴晒的柏油路面,汇入蜿蜒的车流。
车里气氛凝滞,开了空调也好似热浪裹身,呼吸不得。
谈盈乐悄悄降下一点点车窗,余光里瞥见谈俱翘起二郎腿,坐姿散漫,食指无意识地敲击腿部,彷佛在思考什么。
思考最好,不要发现她,也不要注意她,谈盈乐一边想着一边轻呼出一口气。
车是向她家的方向开,谈盈乐心如死灰,虽然不想参加夏令营,但更不想一整个暑假都待在家里。
何况还不确定学校的最终决定是什么,如果是作退学处理,那谈俱还会重新给她找学上吗?
当务之急,一是和刚才那位大姐姐搞好关系,因为她无意间透露了一条重要信息;二是联系一个律师,免得自己哪天被扫地出门还不知道上哪哭。
谈盈乐大脑疯狂运转中,旁边的谈俱冷不丁一抬手,吓了她一跳,她一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赶紧并拢双腿打直背端坐。
原来只是掏出手机,然后滑动屏幕似乎是解锁,再是点了什么操作后拨起语音。
谈盈乐原本不确定是给谁打去的,但只听对方接起的一秒钟内,一道音色极富个人特点的女声传出,如此熟悉是因为她在十五分钟前刚听过。
谈盈乐第一次知道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伶俐,如果她心情好,就像刚才,笑起来说的话应该像是清甜的脆枣,但这回显然不是。
她语速极快,生冷的一句话毫无保留地从手机里开天辟地般蹦出。
此刻,谈盈乐很希望自己是个聋人。
空气里安静两秒,前半句谈盈乐很遗憾地没听清,后半句“信不信我卸了你的狗头”却清晰地彷佛开了零点五倍速般在车内余音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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