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折裙摆轻拂(1 / 2)
牡丹楼是个老戏楼,据说民国时候就在这儿呵立着了,曾经也有不少名角儿在这亮过相,都别说这里头留下的文化遗产,就单单这个榫卯结构的木楼和这气派古典的大戏台子,就是个值得一看的文物古迹。
北京城什么都没有,就这个文物古迹多,随手路边上指一个不起眼的小楼,说不定就是哪个军阀给姨太太买回来的小别墅。
从辽金开始,八百年帝都兴亡,群雄逐鹿,天下枭雄你方唱罢我登场,就这么牛逼一地界儿。
梁洗砚抱着花送去后台,想去上个厕所却迷了路。
以前他对这戏楼子的布局比自己家还熟,因为老来给迟秋蕊送花,走过不少次,但这回,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年里牡丹楼重新装修过,内部布局全都改头换面,梁洗砚转了几圈,推了几道防火门,既没找到原来的厕所在哪,还忘了来路。
今儿在这听戏的人太多,负责引客的几个姑娘忙不赢,更没人管他。
梁洗砚最后来到个狭窄的楼道,两侧不少单独的房间都关着门,看着倒像是道具室,他正准备拔腿再找找出口??
咔哒。
最远处的一扇门拧下门把,里头先走出两个小旦来,一个双手托着供盘,另一个怀里抱着蜡烛和香纸。
梁洗砚刚想喊一句问问路,下一秒,就见她们俩转过身,对身后毕恭毕敬说:“迟老板,开锣准备了,您请。”
“迟老板”就像一道雷火打在梁洗砚心尖儿上,他忽然就意识到自己是闯哪儿来了。
这不是人家戏班子拜台祭祖师爷的地方吗!
这地方可不对观众开放,梁洗砚自知坏了规矩,赶紧就想走,可身后迟秋蕊马上就要出来,他一想,这要是让迟秋蕊抓到他在这乱晃,在当他是个不知廉耻来骚扰的,那可就全毁了。
他可不能让自己在迟秋蕊心里面的形象受损。
于是,梁洗砚仗着身手敏捷,终于在迟秋蕊跟着两个小旦出来的前一脚,随手拉开一侧的临时更衣室帘子,有惊无险躲进去。
更衣室的帘子被并不严密,侧面漏风,梁洗砚就顺着那一点缝隙,看向外头。
他猜得果然没错,此时即将登台开唱,迟秋蕊身为台柱子,是一定要领着戏班子祭梨园祖师的,一是感谢祖师爷赐予饭碗,二是祈祷演出顺利不出幺蛾子。
戏曲文化规矩多,忌讳也多,梁洗砚懂,更庆幸自己提前躲了。
更衣室里头摆了不少杂物箱子,梁洗砚挎着两只脚,站不下,全靠手臂撑着。
外头,迟秋蕊已经在两位小旦的引导下,步子飘似的轻盈,离梁洗砚藏身越走越近。
梁洗砚想屏住呼吸不被发现,深吸一口气时,却实打实闻了一鼻子的脂粉香气,而那甜腻腻的香气,全都来自迟秋蕊经过他时带起的香风。
口脂香粉的气味混在一起,梁洗砚闻着都要醉,只能昏头昏脑坚持着,趁机再近距离欣赏欣赏迟秋蕊的美貌。
迟秋蕊个子不矮,梁洗砚顺着帘子望出去,直接就是他的侧脸。
只见迟秋蕊的鼻梁、眉骨生得高挺,上了油彩之后更是清晰错落,一张巴掌大精巧的脸收出尖细流畅的下颌。
在这样一张顶级的骨相之上,皮肤细腻,化了妆的五官又柔又美,鼻尖挺翘而精致,一双丹凤眼眼尾上挑,眼中似含秋波无限,眉眼之上不带半分凌厉。
头上,宝珠盈盈,点翠簪花;身上,花旦装束红艳可人,腰肢细软,走起路来流苏摇晃,水袖轻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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