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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血藏天命假亦作真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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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神尊,在江底秘境中发现了极微弱的魔气。几乎可以肯定,有魔潜伏阳华境外多时,恐怕还未能逃远。”

一时间,众人脸上皆露出凝重的神情。

徐悟大手一挥,迅速下放指示,请在场众人返回各自院落,闭门落锁,小心戒备。

生死当前,一场闹剧不攻自破。

灵秋眼见人群散了,掂了掂手里的召雪刀,正想告别云靖,未料旁边一个长相英俊的仙士趁云靖不注意,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凌秋!”祁素商激动道:“你还记得我吗?”

“我应该记得你吗?”灵秋看着眼前这张好看的脸,有些不解。

“是我啊,祁素商!我们一起打过擂台,你赢了我二十一次。”

灵秋摇头,看在他是太霄辰宫弟子的份上,耐着性子道:“我赢过的人太多了。”

“那你记不记得,有一回我误闯胥阳山,在枫林,是你把我捡回去的?”

祁素商盯着她,眼睛亮亮的,像是迫切希望她能记起自己。

“枫林?”灵秋努力回想一阵,突然灵光一闪,“原来是你啊!”

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废物!

她上下打量眼前的青年:“没想到你居然是太霄辰宫的弟子,还真是厉害。”

祁素商有些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咳咳??”

恰在此时,一旁的云靖抬起手,轻轻咳嗽了两声。

“我只是运气好而已。”祁素商道:“我在太霄辰宫也听到很多关于你的事,这次你一定能入选内门。”

“自然。”灵秋想到方才,忍不住道:“你在太霄辰宫过得还成吧?那些世家子弟最烦人了,你千万别对他们客气,该出手时就出手,否则谁都敢来欺负你。”

“嗯!”祁素商重重点头,“放心吧,我知道了。”

灵秋道:“我也只是看你长……与我投缘才跟你说这些。”

“咳咳咳咳??”

身边少年又咳嗽起来,这一回,灵秋和祁素商齐齐望向他。

祁素商道:“还未请教这位公子的姓名?”

“我……”

“不用管他。”

云靖正想自报家门,灵秋却打断他的话,对祁素商道:“他只是我的仆人而已。”

“噢,原来是这样。”祁素商笑,“难怪这位公子时时护在你身侧,很是尽心呢。”

灵秋点点头,丝毫没注意到云靖发青的脸色,以及身后银霜楼众人瞪圆了的眼睛。

她还对祁素商郑重道:“他很好的。”

远处有人招手唤“师兄”,祁素商只得匆匆向灵秋告别:“日后待你到了太霄辰宫,记得一定要来找我!”

“好啊。”

灵秋朝他挥挥手,心想今晚不仅抱上了徐悟的大腿,还意外结识了太霄辰宫的弟子,可谓收获颇丰了。

心情美妙,她把召雪刀收进怀里,向云靖挥挥手:“我就先走了,回见啊。”说罢,迈着轻快的步子,哼着小曲儿往西南方走去。

怀里的召雪刀是他担心她受伤,好说歹说硬塞给她的,如今在月下折射出冷淡的银光,在夜色中正好照明。

灵秋走出几步,觉得身边空落落的,忍不住转头一瞧,奇怪的是,云靖居然没有坚持要送她。

百步远的地方,云靖正俯身捡起地上的什么东西。

或许他累了?

灵秋觉得不对劲,但她懒得去深究为什么,只想早点回到逍遥派,倒头大睡。

-

祁素商认识灵秋前,已经从许多人的嘴里听过她的名字。

他们都说,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

好巧,祁素商想,我也是。

他盼着在擂台上与灵秋一决高下,这种欲望随着手中宝剑的起落一日强过一日,终于在又一次击败门中长老后达到顶峰。

祁素商飞似的跑回房中,从雕花的床头夹层中取出一册书。

那是一本札记,他翻开,薄薄的纸面上,字字句句记录着有关那个逍遥派天才少女的信息,从她的铁剑到惯用的身法,从她手下败将的名单到她参加的仙门大比,方方面面,无不详尽,都是他几年以来煞费苦心,从各处搜集来的情报。

与灵剑门相比,逍遥派微不足道,灵秋和他站到同一个擂台上前需要过五关斩六将,通过层层选拔。

祁素商知道,凭她的实力,这一天终究会来,可那时,他被体内蛰伏已久的战意折磨得几乎难以自控。

他将那本薄薄的札记翻来覆去地捏在手里看了整夜,翌日一早便提了剑,直奔胥阳山而去。

他要与这个传说中与他难分上下的人战一场。

启明星还未升起,月亮潜藏在云层深处,整座胥阳山在浑浊的夜色中散出柔质的冷光,属于逍遥派的那方低矮屋楼出现在视野中。

祁素商听到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热血沸腾,战意如潮。

似有一股雷霆之力即将爆发,他带着必胜的信念穿过红霞般燃烧的枫林,然后被一股来路不明的力量猛击落地。

祁素商自满地落叶中狼狈地爬起,四下寂寂无声,空无一人,头顶枫叶层层叠叠、如火如荼。红橙交替,宛若天然的符篆印刻,挺拔粗壮的枫树伫立在四周,枝干交叠延伸,似某种守护。

他在成堆的枫叶中找到自己的剑,惊讶地发现这柄由万年玄冰所铸的绝世宝剑竟然就这么轻易地从中间裂开,断成了两截,更要命的是,他从空中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此刻脚踝疼得厉害。

祁素商在心底暗骂一句倒霉,杵着断剑一瘸一拐地往枫林外走,来回三十七圈,发现自己第三十八次站在同一株枫树底下。

天几乎快亮了,他又累又渴,恨恨看了眼手上的断剑,在心里第三十九次问候锻剑之人全家,越想越气,将这没用的东西用力往远处一扔,眼前虚影重重,恍惚中只见远处悠悠走来一道身影,两眼一闭,不省人事地栽倒下去。

喧嚷间,好像有谁刻意拿了毛刷顺着他的脸颊轻扫,祁素商伸手一抓,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毫无防备地跌入一汪水色。

秋意盈盈,少女眼眸如镜,对上他的目光,如剑锋般明利,闪烁着漂亮的光芒,直摄人心魄。

微风簌簌,满院桂树轻轻晃动,落下一场花雨。

一瞬间,周围的喧嚣尽数远去,祁素商呆呆地看着眼前人,直到她轻轻抽动他手中的发丝,那缕被误认为成毛刷的黑发自他指尖滑过,在炙热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冰凉的触感,比世间最好的锦缎还要软。

他想说话,动了动嘴,却发不出半个音节,喉咙像被火烧过一般干涩。

少女抚上他的额头,她的手比发丝更凉,激得他一阵轻颤。

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灵剑门长老的身影便出现在视线里。

祁素商被灵剑门的人接回,一行人已高高上了天,他艰难地偏过脑袋,偶一回望,只见缥缈的云层外,那姑娘黑发白裙立在原地,似梦似幻,如松如竹。

这就是他和灵秋的初遇,上天没有顺着他的莽撞许他一场酣畅淋漓的天人相战,而是在彼此刀剑相接前毫无道理地赠他一瞥惊鸿。

他烧得太厉害,以至于很长一段日子里,连梦中都萦绕着浓郁的桂花香。

自那日起,祁素商成了胥阳山的常客。以防万一,他随身带着许多柄剑,不敢靠得太近,只敢远远观察着逍遥派内的风吹草动。

有时候,灵秋带人练剑,那柄沉重的凡剑在她手中婉若游龙,轻巧地舞动。

有时候,她和师姐一起下山到集市上替人算卦画符,鲜红的符纸被风吹起,在她面上映出桃花似的淡粉。

有时候,她一个人在书坊借来厚厚的《伏魔经》,坐在茶摊上埋头苦读,不时因为其中晦涩的语句蹙眉沉思,咬着笔头在纸上煞有其事地写写画画。

祁素商跟在她身后,一天天观察过去,秋去冬来,薄雪铺了满地,床头的札记一页覆过一页。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让她成为自己的手下败将。

终于,当他将手边的《伏魔经》读到三分之二处时,灵秋站到了他面前。

不幸的是,他成了她的手下败将,幸运的是,她似乎并不记得他。

祁素商暗自下定决心,下一场定要反败为胜,再不济也要同她打成平手,然后堂堂正正地走到她面前,主动表明身份,借答谢她的名义与之结交亲近。

他未料到,这决心一下便是二十一场对弈。

第二十一次败在灵秋手下后,祁素商再也坐不住了,他鼓起勇气,主动向她递出结交的橄榄枝,却被她毫不留情地忽略拒绝。

她不记得胥阳山上被她救下的灵剑门少主,更不在乎擂台上的手下败将。

祁素商真的很生气,但更多的是一种几乎从未体会过的挫败感,在心头累积,堆叠。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胥阳山下,只能远远看着她的日子,煎熬至极。

这份难耐的情绪持续了好几个月,厚厚的札记又平添几页幽怨心事,直到门中来信通知他不必再战。第二年,他便同北方的世家子弟一起入了太霄辰宫内门。

同一年,灵秋参与水境试炼,击杀千年蛟,震惊世人。从那之后从多如牛毛的百年天才中一跃而出,成了人人交口称赞的古今第一天资。

他和她不是难分上下,而是从始至终泾渭分明。

太霄辰宫招收了一批世家子弟,需要有人跟在他们身边。说好听了是协助伴读,说难听点就是时刻监视。

这样的人自然不受欢迎。

祁素商明白自己的命运,从进入太霄辰宫的第一天起,他便自觉地咽下苦果,蹉跎数载,也在这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面前成为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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