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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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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和期待,她突然飞身而起,一个纵身飘落就是百丈外,直飞向金毛吼消失的山巅。

“掌门,回来!”唐清一脸愤怒地嘶吼着,她知道唐瑶想要去找谁。她正要闪身追去将唐瑶劝回,一旁的罗元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死死地拉住了她。

罗元勋知道她有多恨那位弃徒,他轻叹一声,说道:“师妹,不管怎么说,他帮上清宗化解了一场大劫,于情于理都该谢人家一声。”

唐清的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她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但最终还是没有挣脱罗元勋的手。

唐瑶没有理会唐清的嘶吼,她飞身上了山巅四处张望。只见飞奔中的金毛吼在山林中疾驰如履平地,它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闪没在了密林深处。唐瑶立刻闪身急追,追向金毛吼消失的方向。

片刻后,在一山间溪流旁,唐瑶终于见到了那只正在泡水抖甩一身金毛的金毛吼。一旁的溪涧大石上,有个潦倒狂生曲了条腿而坐,他手中捧着一只酒坛子,仰天哗啦啦地往嘴里倒酒。没错,不是喝酒,而是往嘴里倒酒。酒水在他的脸上飞溅开来,金毛吼抖出的水花溅在他身上,或许还溅进了他嘴里,但他却毫不在意,继续大口大口地喝着自己的酒。

潦倒狂生放下酒坛,打了个饱嗝,然后正眼看向了落在跟前的唐瑶,微微一笑。

再见此人,唐瑶简直难以置信。印象中那个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一身白衣如雪、丰神如玉的儒雅男子,如今居然邋遢成了这样。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上沾着草屑,似乎在草堆里躺过;乱糟糟的胡子,脸上的污迹证明他不知多久没洗过脸;身上的衣服原本的颜色早已看不出来,而是因为长久未洗脏成了浓淡相宜的黑色。

唐瑶想起小时候,对方教自己学习诗词歌赋的情形,再对比一下他现在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阵酸涩,她有点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人本是上清宗最具天赋的弟子,是上清宗最看好的上一任掌门继承人,上清宗多少人将振兴上清宗的厚望寄托在他身上。然而,他却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一个魔道中人,还是魔宗的圣女。最终,他因为这段感情被逐出师门。

唐瑶后来听说过他的事迹,他不愧是她从小仰慕的人,也不愧是上清宗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公认且看好的人。他一身实力突飞猛进,威震天下,在丹榜前十名的高手中也有他一席之地。父亲唐策接任掌门后,她时常听父亲感叹,说三师弟可惜了,若不走入邪路,这上清宗掌门也轮不到他来做。

在唐瑶心目中,这位师叔应该是纵横天下、笑看风云的人物,怎么也没想到那个丰神如玉的他居然会落魄邋遢成了这样。她不禁在心中暗自问道:为了一个魔女,真的值得吗?

“师叔!”唐瑶鼓起勇气唤了声。

“呃……”潦倒狂生又打了个饱嗝,摇头笑道:“丫头,这里可没有你师叔,不能乱喊。”

唐瑶还是肯定道:“谢师叔挽救上清宗于危难。”

潦倒狂生拍了拍身边的两只酒坛子,说道:“当年我和你爹,还有东郭浩渊,一人在这山里埋了坛酒,约好了若干年后同饮……听说你爹和东郭浩渊都过世了,念想到这酒,不知还在不在,特跑来一看,竟然还在,好酒,美酒啊!我是来找酒的,可没有帮上清宗什么,上清宗的事和我也没任何关系,你想多了。”

见对方不承认,唐瑶没有与之争辩,她拱手道:“上清宗如今的处境十分艰难,师叔名震天下,正是上清宗急需的倚靠,还望师叔能留下相助!”

潦倒狂生没有接这茬,而是笑问:“丫头,听说你嫁人了?”

说到嫁人这事,唐瑶顿时显得十分尴尬,其中的是非曲直实在是难以启齿。

“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埋了三十年的好酒送你一坛当贺礼吧!”潦倒狂生挥袖一扫,一酒坛呼啸飞出。

唐瑶接到手中,有点沉默,她轻轻拍着上面的泥土,也不知这酒是不是自己父亲埋的。

潦倒狂生抱着酒坛又灌了口,呵呵道:“东郭浩渊那张乌鸦嘴,当年他曾说我为人与我名字不符,终有一变,不想一语成谶。你那个夫君听说是他的关门弟子吧?虽是临终收徒,有点仓促,可他不会乱收徒弟,他那么做必然有原因,若能挽回,不妨想办法和好吧。”

说罢,潦倒狂生起身,又提了另一只酒坛,纵身而起,飘然骑坐在了那只戏水的金毛吼身上。

见他要走,唐瑶急忙喊道:“师叔,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上清宗就此倒下吗?”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回头也无法挽回,大家眼前都没有昨日,只有明日天涯。上清宗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守成是没用的,只会越来越糟。丫头,你不笨,不管你是怎么做上掌门的,既然你已经当了掌门,就不要再唯唯诺诺,该拿出掌门的魄力时就不要犹豫,按自己的想法勇敢去面对,否则上清宗要你这个掌门有何用?走了!”

潦倒狂生背对着留了几句话,话毕,座下金毛吼突然撒开四肢狂奔,在溪流中狂奔,逆流而上,一路激荡出水花,狂荡而去。背上坐的人,在激溅的水花中昂头灌酒,犹如一朵盛开花朵中的花蕊,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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