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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阶级浮世绘——同人不同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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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明远揣着剩下的半个馒头往出租屋走,晚风卷着工地的尘土扑在脸上,倒比工棚里的霉味好受些。

路过巷口的废品站时,收废品的老头正蹲在地上数塑料瓶,昏暗的灯泡把他的影子投在堆成山的纸壳上,像个佝偻的问号。

他加快脚步拐进更深的巷子,脚下的石子硌得鞋底发疼。这出租屋是他临时找的,月租三百,墙皮掉得像块破抹布,唯一的好处是离工地近,走十分钟就到。掏钥匙开门时,锁芯“咔哒”响了半天,锈迹蹭得指腹发涩。

屋里黑得像口井,他摸黑按下开关,头顶的灯泡闪了三下才亮,昏黄的光勉强照出一张木板床、一个掉漆的衣柜,还有墙角堆着的几件换下来的脏衣服,酸臭味混着潮气扑面而来。

他把怀里的馒头小心翼翼放在床头的破桌上,又从口袋里摸出那155块钱,一张一张捋平,再连同昨天剩下的155块一起塞进枕头底下的塑料袋里。

虽然只有310块钱,此刻在他眼中却宛如310亿一样珍贵。要知道以前,哪怕是310万,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只当是串无关紧要的数字。

拉链拉到一半,他忽然停住,把那根孤零零的芙蓉王掏出来,捏在手里转了两圈。

烟盒早就空了,硬纸壳被捏得发皱。他犹豫了下,还是把烟塞进了枕头缝里——明天早上抽,能提提神。”

脱衣服时,后背的伤口被扯得生疼,是昨天扛钢筋时蹭破的,今天忙得没顾上管,此刻黏在汗湿的衬衫上,一扯就是火辣辣的疼。

他龇牙咧嘴地把衣服扒下来,扔到墙角的脏衣堆里,露出一身结实却布满淤青的皮肉,胳膊上还有道划破的口子,也是昨天下午搬钢管时被铁皮刮的。

“妈的。看来这烟钱还真不能省……”他低骂了一声,转身往卫生间走。

卫生间小得转不开身,热水器是房东淘汰下来的旧款,插上电要等半天才能出热水。他拧开旋钮,水流“滴答滴答”半天,才勉强汇成一股细流,凉得他一哆嗦。

“操,又得等。”他骂骂咧咧地蹲在地上,看着墙角结的蛛网发呆。昨天这时候,他还在为那被踩脏的钱窝火,今天却因为一根烟换来了安稳,想想都觉得讽刺。

水流终于慢慢热起来,他站到喷头底下,热水浇在身上,疼的地方更疼,却奇异地让人松快。

泡沫抹了一身,混着灰水流进地漏,他闭着眼搓洗头发,脑子里乱糟糟的——想李家的下场,想石无痕会不会追查到这里,更想什么时候才能凑够钱,离开这座让他喘不过气的城市。

洗完澡,他裹着那条发僵的旧毛巾出来,灯泡的光落在他湿漉漉的肩膀上,映出一层薄汗似的水汽。他摸出枕头缝里的芙蓉王,又从裤兜里翻出个快空了的打火机,“咔嚓”打了好几下才点着。

烟味在小屋里散开,他靠在床头抽着烟,咬了口凉透了的馒头。干硬的面渣剌得嗓子疼,他却慢慢嚼着,眼睛望着窗外——那里只有一片漆黑,连月亮都被高楼挡住了。

“明天得买两包新烟孝敬他们,这钱千万省不得,要不然又得遭罪。”他吸了最后一口烟,便把烟蒂摁在床头的空罐头盒里,火星灭下去的瞬间,他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这根烟,抽一口少一口,却总得硬着头皮抽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当劳斯莱斯悄无声息地停在七星级餐厅“鎏金时代”的旋转门前,穿着笔挺燕尾服的门童立刻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

陆沉舟先下车,黑色定制西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腕间百达翡丽的星空表在水晶灯下泛着细碎的光。他回身伸出手,掌心向上,指骨分明。

苏晚搭着他的手下来,香槟色鱼尾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裙摆上的碎钻随动作轻晃,像把银河撒在了裙角。她刚站定,门童已递来丝绒披肩,遮住她露在外面的肩颈。

餐厅内部是复古宫廷风,穹顶悬挂着三层楼高的水晶灯,光芒透过切割精细的玻璃折射下来,在大理石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斑。侍者穿着雪白的手套,推着餐车无声滑过红毯,空气中弥漫着松露和香槟的混合香气。

陆沉舟预定的是靠窗的位置,落地窗外正对着城市的璀璨夜景。他为苏晚拉开高背椅,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引来她抬眸一笑,眼尾的碎钻亮片随眼神流转,比窗外的灯火更柔。

“想吃什么?”陆沉舟翻开烫金菜单,声音压得很低,刚好够她听清。菜单上的菜名大多是法语,配着精致的插画。

苏晚没看菜单,指尖在桌布上画着圈:“你点的都好。”

陆沉舟抬眼望她,眼底漾着笑意,叫来侍者低声吩咐了几句。侍者频频点头,退下时脚步轻得像踩在云里。

前菜上来时,是冰镇的蓝鳍金枪鱼,铺着薄如蝉翼的白萝卜丝,旁边点缀着一朵可食用的紫色小花。苏晚用银叉挑起一小块,刚送进嘴,陆沉舟已递过一杯柠檬水:“解腻。”

他自己没动刀叉,只看着她吃,指尖轻点着桌面,目光落在她微颤的睫毛上。餐厅中央的钢琴师开始弹奏肖邦的夜曲,旋律流淌在空气中,把周围的喧嚣都滤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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