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1 / 2)
第二章、
清明四月,洒落的细丝小雨一直笼罩着昼米尔市。
停机坪上不断刮在耳边的风,带着令敬渝面部微微僵硬的凉意。
几分钟后,伴随着一道机轮在沥青跑道上摩擦出的长啸,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逐渐停稳。
从四十分钟之前,敬渝便以相同的姿势站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地,直到机场人员有条不紊地上前,舱门缓缓打开,他望着那门后的一片阴影,握着伞的手才缓缓收紧了起来。
伞柄捏在掌心,他却似没有感觉一样,任其将自己同样冷硬的手掌心,硌得有些发红起来。
目光平静而沉稳地投向几十米外的舷梯处,不知多久之后,舱门后面总算走出一道身影。
将近两年的时间过去,那个本该无比熟悉的人的样子,竟然已经变得令他陌生了起来。
远远望去单薄的一片,说是大病初愈也不为过,瘦得皮包骨一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怀抱里端正捧着的一个乌木方盒,厚重,硕大……
眼睫迟缓地一扫,西装革履的男人总算迈开步子,往前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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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纯熙抱着手里的骨灰盒,双臂以环抱的姿势,两只手腕向内弯曲,抵在盒子的两棱使力。
耳边响着乘务长礼貌的感谢与告别,她侧头向外望去,看见要从舷梯下飞机,双手下意识地收紧,几乎扒在手中的盒子上面。
眼睛低垂着,乍一望上去,眉间笼罩着几分淡淡的哀怨意味。
场面话还没说完,乘务长已经发现她的异样,连忙改口解释了一句:
“敬太太不好意思,地面今天没有安排廊桥对接,为您安排了摆渡车,您看可以吗……”
似乎总算回过神来,方才面上的情绪已经一晃而过不复存在,仿佛确实是乘务长的错误猜想。
舒纯熙回过头对说话的人摇了一下头,轻声开口,只是宽慰道:
“没关系,我走下去也可以的。”
再过几天,敬亭离开将满三个月,舒纯熙如今尚在为他戴孝。
一头柔顺的乌发别在耳后,各用两只老式的黑色夹子固定住,纯黑色的长袖连衣裙遮住小腿肚,左臂上用别针固定着一块黑色袖套。
似乎只有从她脚上踩着的这双七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身上,还能窥见些许这位女郎在戴孝之前的摩登时髦。
乘务长几个月前无意听同事们八卦过,说眼前的这位舒小姐,从小含着金汤匙出生,千娇百宠地长大,两年前舒家虽然遭了事,但没过几天,她又嫁进了昔日便与舒家比肩、此后也屹立不倒的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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