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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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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吃大的,今天该我吃大的!”

“你昨天吃的两个!”

“两个都小,还有个烤糊了!不行!我今天要吃大的!”

“我不??”

“砰??”

争抢推搡中,程野脑门磕到灶台棱角,她倒吸一口气,流水一样的触感顺着脸颊、眼睫滑落,视线开始变得模糊……恍惚中听到尖叫声、叫喊声,她意识渐渐模糊。

“啊?,背时砍脑壳的,你们在干啥子?”兰小花顺着哭声进来,一个小女娃捏着烤红薯惊惶大哭,地上同样躺个女娃,脸着地,看不到样子,一动不动蜷缩在地上。

兰小花三步跨过灶房门槛,抓起女娃的后背衣裳,转过脸看到满脸血和草木灰,一点干净的地儿都找不到。

兰小花心咯噔一下。

“程野?程野!”

兰小花连忙把人像拎小鸡崽拎到堂屋躺椅上,借着屋外的光,这才看到女娃额头有个拇指长的豁口,血正是从这里流出来。

见喊不醒人,兰小花赶忙转身又进灶间,从灶洞抠出一坨锅底油灰出来,眼看就要摁伤口上了,躺椅上的女娃猛地躲开摁过来的手。

“没、没事…别、别抹烟灰。”程野近乎本能躲开烟灰,她费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记忆中的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一幕,其实磕灶角的经过她早就忘得干干净净了。

兰小花不听她的,再次扬起烟灰要摁她头上。

伤口恁大不抹烟灰儿咋个止血,血这样一直流要死人的。

“抹、抹苦蒿。”程野挣扎着。

她就是死也不愿抹烟灰,这会儿她意识渐渐回笼,慢慢想起这一幕,应该是她五岁那年和堂姐抢烤红薯,磕灶台上了,她奶抠的烟灰给她止血。血是止住了,但是她额头从此也留下一条烟青色疤痕。

额头几十年泛青光,八字先生看了都摇头。

兰小花看她还能动,心里舒口气,不过又想起这个时候苦蒿还没有长出来,“苦蒿还没长,你不要烟灰,我去坟头给你刮白苔止血。”

程野听见这话,又想晕死过去。

但她怕晕了兰小花真给摁烟灰,咬着牙巴愣是不敢晕。顶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大脑高速超负荷运转,“酒,药酒。奶,药酒,阿爷的药酒!”

千万被给她抹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当药酒淋在伤口上的时候,程野疼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疼!

太疼了!

像被人用炖刀子刮肉一样疼!

*

清晨,凤凰岭笼罩在烟灰色的浓雾中。

程野额头包着小帕子,脸色惨白,坐在门口石墩上发呆。晨曦中,程铁木挑着水沿着竹林小道由远及近。

“起开,别挡路。”

程野抬起屁股,从石墩挪到屋檐石阶上,给他让路,随后她继续盯着远方的浓雾发呆。

凤凰岭很美,世间最美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植物丰茂,各色鲜花植被一年四季轮番商场,钟灵毓秀,引人神往。

但是交通也极不发达,到21世纪20年代,村村通勉强将凤凰岭连向外界。

程野少说有20来年没有看到这样的乡村晨雾,她上辈子大学毕业后,就沦为了一枚打工人。每天行色匆匆,挤轻轨,买菜自制预制菜,哪有时间欣赏路边的风景。况且城市密密匝匝的钢筋混凝土,也没有如此空旷的晨雾。

连续看了几天,她也没有看够。

程野现在大概5岁。她重生了,是的,重生到她魂牵梦萦又极其贫穷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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