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花椒(2 / 2)
见奎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没有更好的办法,阿达尔只得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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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靴碾过寝殿门槛时,碾碎了阶前最后一片胡杨叶,奎宁抬手拨开门帘,熟牛皮绳编就的门环擦过掌心,留下一丝苦艾酒的辛香。
案头的胡麻油灯燃得正旺,整块和田玉凿成的灯盏雕着双蛇交尾的纹样。昏黄的光里,他望向画像上的人,那少女一身浅粉色宫裙,弯弯的眉眼处尽是俏皮,笑容温软,姿态婀娜,让人看了如沐春风。
可奎宁眼里没有一丝暖意,他指尖划过画中人腕间的金镶玉镯,唇边扬起一丝冷如寒刃的似笑非笑,思绪飞回了一年前的那场马球赛。
远处中原使团的赤色旌旗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少年骑着青骓马掠过飞扬的沙尘,却没算到敌手的马球杆会突然扫来??随着青骓受惊前蹄腾空,他从高处跌落,衣裳,鞋子,甚至是嘴里都进了泥土。
周围的嘲笑声与身上的疼痛感交织成一张沼泽,就在他沉重地快爬不起来时,一双温软的手托住了他的脊背。
“你没事吧?”那声音像是孔雀河解冻时的流水,带着大梁也有的软糯尾音,劈头盖脸地砸进他混沌的意识里。
奎宁仰头望去,正撞上她那双水润润的圆眼,如一泓泉水清澈见底,纯净得让人心生向往。
鬼使神差地,他伸手抓住她腕间的金镶玉镯,她惊得要抽手,却被他握得更紧,直到看见她眼底浮起水光,才猛地松开。那时他不知道,这一握竟攥住了此后三百个难眠的夜,每到月圆时,腕间似乎还残留着她肌肤的温度。
火盆里的红柳突然炸裂,将他拽回现实。眸中那短暂停留的温和渐渐散去,唯余下狠戾与欲望的火光,他微微勾唇:“我们很快就要再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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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冬的澄观画院飘着松烟与腊梅的冷香,书墨气息格外浓郁。
商绾馨正伏在宣纸上临《曹娥碑》,狼毫尖的墨点忽然洇开一团。她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望向窗外。
青石板路上,南淑妃身边的秋韵正踩着碎步过来,面色算不上太好看,似是心事重重。
“商司务,淑妃娘娘请您即刻去长乐宫。”语气虽恭谨,眉尖却拧得发紧,簪子上的珠石随着话音轻颤,“此事事关南公子。”
狼毫“啪嗒”掉进笔洗,惊碎满池墨色。
商绾馨心中一沉:莫不是淑妃知道南启送了自己小猫的事,对他们的关系心生怀疑?
她怔愣片刻后,回应道:“我这就去。”
长乐宫的暖阁里弥漫着浓重的艾草味,熏得人眼眶发酸,商绾馨掀起琉璃帘,便看见南启斜靠在湘妃竹榻上。
只见他原本白净的面庞布满了通红的疹子,一直蔓延到脖颈与锁骨处。他双目紧闭,往日总是飞扬的眉梢此刻却蹙成愁云,肉眼可见的难受。
淑妃正坐在榻边,忧心忡忡地凝着昏睡过去的南启,见商绾馨进来行礼问安,那双因守夜而熬红了的眼眸带了些审视地打量了一番面前女子。
“你就是商司务,商家的三姑娘?是有几分姿色。”她微微眯起眼,说道。
“淑妃娘娘,南公子这是怎么了?”商绾馨来不及答复南淑妃的场面话,眼底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担忧与急切。
南淑妃冷哼一声:“这话本宫倒想问问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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