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惊荔园?二(2 / 2)
他惯来和人说话都是冷声冷调,笑也笑得不和气。待杜仲虽好,也不至如此温柔,那柔情里又带着些无奈,她太熟悉了,他只有拿没办法的时候,才会是这口气。
杜仲亦暗自心惊,忙点头将庾祺送至院门,一时折返进来,见谁家伙计正在那里骂九鲤,“你哪里来的,这么不长眼睛,扇了我一头灰!”
九鲤忙立身起来给人鞠躬赔罪,刻意粗着声线,“真是对不住,一时扇得猛了,我这不是看火老不着起来,着急?。”
“吃药的不急,你熬药的急什么?”那伙计也立起身来嗤笑,“方才见你跟着庾家的药进来,想你是庾家的伙计??听说庾家的药铺还没开张,没见你这样的奴才,赶着上工,他们家许你多少工钱啊?”
原来公门有令,连办药材的生意也先紧着庾家药铺,庾家初来乍到如此露脸,行内众人自是上有上的不服,下有下的不甘。
这些伙计没少暗里与杜仲较劲使坏,杜仲早已存下气,一听这话,知道是指桑骂槐,便前去拉开九鲤道:“你管我们多少工钱,横竖比你赚得多!”
那伙计低声咕哝道:“做了这些年学徒也没学出来的人,也狗仗人势来支使人。”
偏九鲤耳朵尖,杜仲向来只有她能欺,不许别人欺,当堂跳脚而起,“到底不知谁奴才相,一个月当牛做马赚个三瓜两枣,没急着替自己抱不平,却先替东家来争头!听说皇城里的公公们向来如此当差,我看你比他们还来得,不如自绝子孙到皇城里头去混,没准将来还有大出息呢!”
说着抱臂侧过身子,又扭头瞥着人冷笑,“不过我打量你这模样,不见得是有子孙福的,倒省了一刀疼了。”
众人憋不住笑起来,“好个牙尖的小子,看身形年纪不大,嘴巴倒厉害。”
那伙计恼急,拨开杜仲便要打,冷不丁却听见有人笑了声,“原来这里这么热闹。”
回头一瞧,是个锦衣绣袄的男人,不到三十的年纪,生着满面疙瘩,红的红,褐的褐,泛着油光,又带着点病气,想是这里住的病人。
此人该是很有家底,众人见他,纷纷簇上去问安??
“林大官人可大安了?”
“唷,看气色是好了许多了。”
“就好了也得当心,这病最怕受凉,天还没大暖和呢,瞧这情形又要阴。您快回屋歇着吧,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小的们。”
那林官人不曾理会他们,初春分明还冷,手里却握着把折扇,又不打开,原只为附庸风雅。他拿扇柄将眼跟前的人拨开,目光只管老远地在九鲤身上打转。
看了会,笑嘻嘻朝九鲤走过来,“新来的?谁家的?瞧着眉清目秀的,难得,难得!”
九鲤因他这眼神透着股猥亵,腻腻地黏在她身上,使人感到不舒服。她朝旁边让了几步,不想他嬉皮笑脸又追上来:“好大的脸子,我问你话你都不答,正好,一会药熬好,就叫你给我送去。”
九鲤听见众人呵呵怪笑,心下一转,有些明白过来,从前在家就听下人说过,这世上男盗女娼,也有那不论男女都能起邪意的。料想此人大约也好此道,只当她是个清秀药童,在这里打量着要调戏她呢。
众目睽睽之下,她没好多说,只得装傻充愣地反手朝自己鼻尖一指。
那林官人笑着贴到身旁来,像对着她耳朵吹气,“给我送药自有你的好处,他们平日争相给我送呢。”
杜仲见状,忙插.身进去,将九鲤挡在身后,“不如我给大官人送去。”
林官人登时额心乍紧,“去去去!要你多事,说要他送就是他送!”
九鲤心下八百个烦嫌,暂且忍耐下来,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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