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惊荔园?一(2 / 2)
九鲤洋洋一笑,“真是有脸说,学了这些年,现今还辨不清个真药假药,还给药贩子骗,能指望你什么?”
杜仲跟着庾祺学了多年医术,可惜资质平平,学艺不精,至今未能出师,尚不能出堂坐诊,仍只跟在庾祺身边打个下手。
先在苏州就有不少同行笑话他蠢笨,眼下又挨九鲤这几句刺,心下一气,反翘着腿笑,“你是比我厉害,可你是个姑娘家,再厉害也不能在外诊病,要不这回荔园治疫,师父怎的不带你去?你啊,只好踏实等着议亲出阁了。”
九鲤正到了婚配之年,近来常听见这些人说此类话,说得她发烦,叉起腰像是要骂人的架势。杜仲一看情形不对,便作势要溜。
她又忙拽他,稍软了态度,“快说,官府大概几时能放你们家来?”
杜仲乜着眼复坐下,懒声道:“这病来得急去得慢,昨日到了旨意,官府不敢怠慢,不根治好了不敢放咱们,大夫和病人都还得在荔园住些日子,少说还得半个月。”
她心头一算,前后加起来可不得个把月?她从未同庾祺分别得这样久过。
庾祺从前离家诊病总不出半月,跑不离都是在苏州府辖下之地,再远的地方他不肯去,凭人家如何哀求,他也只是一句回绝??家有老小,脱不开身。
人说医者仁心,可在九鲤看来,庾祺其实并不算是个仁爱之医,也不是个慈善之人,这辈子唯一的善举,就是捡了她。
所以他收人天价诊费,也常有说辞??家有娇女,月销百两。
眼下这分别的日子真是难熬,她站起身,又说要同他一道往荔园去的话。正好看见管家领着两个穿官差服色的男人往后院搬药去,那二人远远看她一眼,便露出惊艳之色。
杜仲习以为常,朝他们一望,又望回九鲤面上,倚着阑干装出老练的架子,“你不要往外瞎跑,这南京城可不比咱们乡下,恶人多得很,强盗拐子满大街都是!”
九鲤翻着眼皮,“你又见过多少世面?少来唬我。”
“这不是我说的,是师父叮嘱的,他算准了你初到这眼花缭乱的地方,必不肯老实!”
她只好变了态度,笑嘻嘻挨着坐下,拿胳膊肘轻轻拐一拐他,递上一两的碎锞子,“你许我跟去,这钱就归你。”
杜仲目中一亮,却还是将脸转开,“这也不成,让师父撞见,我还要命不要?何况这点散碎就想贿赂我,你也太小瞧人了。”
九鲤剜他几眼,走进房中拿出个香包丢在他怀中,“这也给你,我调了些草药在里头,佩着保管你不招蚊子。”
杜仲忖度着就算此刻不答应她,也保不住她不偷偷溜去,那时叫师父晓得更是麻烦,不如应下她的好,“去也成,不过你可不能叫师父看见,要跟紧我。还有,你得换身我的衣裳,别人若问,你就说是庾家的伙计。”
待九鲤换了衣裳戴了幞头出来,也还是那样子,秀丽的鹅蛋脸上镶着宝石似的眼睛,颊腮上有淡淡的粉色透出来,一瞧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姑娘。
亏得荔园那头防过病,进去的人不单要喝防疫的药,有的人十分惧怕,还在脸上蒙着面巾子。杜仲拿块白布胡乱往她脸上一罩,倒瞧不出是位小姐了,像个孱弱书童之流,多半混得过去。
只是她那双眼睛还是亮得扎眼,杜仲一把摁下她的脑袋,“低头!”
南京城中虽闹疫病,可上欺下瞒的,到底还未闹到满城风雨的地步,不知情的仍自过自的日子,街市上照样似往年开春一般热闹。到底是古来帝王州,这热闹又胜姑苏几分,房舍建筑灵秀中自透着丝宏伟之相。
那荔园正是这样一处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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