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1 / 2)
沈昭梳洗换衣后,因着李立雯和老夫人未起,她独自磨磨蹭蹭吃了一个时辰的早膳。
云天??,气清天明,谢珩的催促还音犹在耳,她亦彻底清醒了。
她暗吁一口气,由他们去吧,总归她已下定决心诗会当天不去,在府里做做样子罢,总归不能太过懒散了。
估计一会谢珩讲学时,只怕她不想睡觉都难。
其实她有过取巧的想法,书中那些穿越者到古代,斗诗于他们而言手拿把掐。
唐诗三百首、宋词元曲,哪个不是凝结中华上下千年的智慧和精华,她虽不能熟读,但那些名家经典之作,总会背得滚瓜烂熟,这些命题作诗、即兴赋诗,不都是变相考验背课文么。
但她很快就绝了这个念头。
她虽然骗人骗惯了,但到底只为了自保罢了。
况且她对历史只知皮毛,她现在所处的时代是否在历史上真实存在尚未可知,她不了解不代表它不存在,若她真脱口背出李杜的传世名作,这不就是赤裸裸窃取他人成果。
不可。
适时,王管家特意从书房备齐了崭新的笔墨、砚台、镇纸等用具,派人送到沈昭后院。
春宁欣喜地双手接过,她知少爷才学出众,但谢珩为人低调只参加过几次宫廷诗会,从不在府中显露,众人都想一睹其风采,她今儿可沾了小姐的光了!
夏安自给小姐梳完发髻后,一直低垂着头,眼神闪躲。
沈昭与她惺惺相惜,这不正是怕老师上课提问喊她时,她的模样么。
她认命地领着春宁去了“秉正堂”:“夏安,你在院里自己玩吧。”
“谢谢小姐!”夏安憋不住笑,眼睛都霎时亮如晨星。
谢珩晨练后,就在书房中一直等她。
书房内,他练的字已在桌上摆不下,铺散在地上。
发髻高束,以青玉簪定之,额间不留碎发,眉目清明,一身艾绿圆领袍,没有一丝褶皱,腰间束素革带,悬一枚玉佩。
褪去周身的戾气和锋芒,活像换了个人,一手持笔,身影投于轩窗下,恍若青竹挺立。
春宁执礼后,匆匆垂下眼,虽然沈昭对她们并无太多管束,但到底不能乱了规矩,主是主,仆是仆。
沈昭一时恍惚,微愣在原地,直到他出声打断:“杨方卯初寻你,如今已到巳初,是否过会你又嚷着快到午膳用时了?”
沈昭厚着脸皮在心里自我宽慰,兄长待她着实不错,连一会要走的理由都提前知会她了。
“还不速来练字。”谢珩眉峰微敛,哪还有书生模样。
果然修罗便是修罗,披了个好画皮也只是假象,若一旦成为夫子,更像积了十年怨气一般。
春宁不敢怠慢,同家丁一起收拾好地上的纸后,将沈昭所用的东西摆放在桌上,退至一旁侍奉。
沈昭这几日虽没再做那些奇怪的旖梦,但除非有事相商,亦不想主动寻他,哪怕她前几日得了茶树枝后,虽然想向高义信讨教一二,但思虑良久,未让谢珩帮忙下帖。
若继续耽搁下去只怕真到午时了。
她提步走到谢珩身侧,一脸从容地握起毛笔,有模有样地蘸墨,笔毫渐渐吸足墨汁,染成深黑。
她提笔,滴答??吸满水的笔尖凝出一滴墨,绽放在纸上,洇成一朵罕见的花。
她挑眉,忽略头顶那声浅浅的吐息,下笔如神助,飞一般在纸上留下她的“大作”。
草书亦是书。
与其她整整齐齐,横不是横,捺不是捺,还不如趁早绝了这个“夫子”的念想。
谢珩低垂眼眸盯着纸上的“字”,努力克制着沉声静气。
她忽而扭身看向他,衣袖轻旋,扫过案角未收的宣纸,发间金簪坠着一只金丝蝶,以宝石缀成彩色,随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如何,兄长,我这字可还有救?”
之前签契书时,他曾见过她的字,虽没有刻意练过,但却不像如此这般,敷衍于他。
“自然有救。”他说罢从书案旁扯出一根竹条,吩咐一旁服侍的家丁:“你们先退下。”
春宁犹豫着不敢走,但见他的眼刀冲她而来,结巴道:“小...小姐,我在门外候着。”
沈昭不敢置信,他不必如此当真吧,都多大人了,还打手板!
她背抵在桌沿,伸出一根手指轻压下他手里握着的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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