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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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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万籁俱寂。

谢珩愣在原地,本就白净的面庞迅速染上两抹绯红。

这触感来得太急,又太轻,恍若院墙绽放的海棠花被风拂落,不经意间擦过唇畔,果子酒的甜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油的气息,钻入他的鼻息,香气醉得人神思恍惚。

她唇上残留的酒液,甜中带涩,倒比他喝过的烈酒更醉人。

胸腔里似有火在烧,只觉得全身血气翻涌,耳中嗡嗡作响,似有千百只夏蝉在颅内齐鸣,他下意识后退,全身却像被点了穴位般,动弹不得。

他垂眸看见她醉眼半闭半阖,轻颤的睫毛在月光下洒下蝶翅般的影,在玉白的脸颊上投下淡青的痕,眸中潋滟的秋水隐去了三分。

眉心一点的花钿被水抹掉艳色,酒气氤氲染上她双颊,倒比妆奁里的胭脂还多了几丝?丽,红晕自眼尾晕开,渐渐染透雪腮,衬得整张芙蓉面像浸在朦胧光晕中。

他该推开她的,可钳住她手腕的手却不觉发力,抚在她腰间的手却背叛了理智。

五指不自觉收拢,将她浅色的罗衣攥出深深的褶皱。

??

翌日,因着昨晚河边闹得动静太大,高坤一早带着高家兄弟备厚礼登门致歉。

此时,沈昭还睡在床榻上,李立雯已派人催过一次,春宁和夏安终是狠狠心,在床榻边用力将其摇醒:“小姐,快醒醒。”

刺眼的光透过纱帐落在她脸上,沈昭不由得眯起眸子,翻了个身:“谁啊,我再睡会。”

“小姐,老夫人来啦!”夏安趴到她耳畔大喊。

老夫人是谁?来就来吧。

她用手扯过一旁的锦被,腿蛮横地压在上面。

忽而猛地惊醒,她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手忙脚乱:“老夫人,快!我今日还忘了去请安,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的头重如铅灌,只能用手柔压着太阳穴,腿却听话地去探床榻旁的绣鞋。

春宁扶她起身:“小姐莫急,不是老夫人,是夫人来催过一次,高家两位公子在前厅候着呢。”

高家公子?

沈昭回忆着昨晚的事,她同公主和高家兄弟夜游花船,后来旁边有一只花船起火,一个花童落水,然后...是谢珩。

她的记忆闪回到逼仄的街巷,她下意识扶上自己的唇,应该是做梦吧。

但她怎会做这样的梦,谢珩虽不是他亲哥,但却是亲老板!

她摸着自己的腰,梦中那双修长的手曾紧紧圈住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问道:“昨夜我是怎么回府的?”

“小姐,昨夜是少爷唤我们将你扶回来的,”她们二人昨夜赶到时,沈昭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香,披着少爷的披风,只是浑身都湿透了,就连披风都被水渍浸湿,少爷则背身在一旁守着。

回来后她醉得不省人事,两个婢女帮她沐洗、换衣。

那一定是梦了!

来不及去理清昨夜的事,她匆匆梳洗完后,又服下一碗醒酒汤,及至前厅时,高坤因着公务在身已经带着俩兄弟先回了。

沈昭低着头,与世家公子醉酒划拳,还不慎落水,她想也不敢想,老夫人和夫人该气成何样。

她大气不敢喘,缓缓上前。

老夫人高坐在上,瞧着沈昭嘴唇还泛着白,心疼道:“快上前给我看看,没着凉吧,我吩咐厨房备下姜汤,一会用过早膳再喝些,暖暖身子。”

沈昭不敢置信地抬眸,对上她慈爱的神情,不由得眼眶红了,伸着手走上前,俯身在她身前:“劳祖母惦记,是我不对,昨夜一时忘了分寸。”

老夫人念着她刚回府,不忍苛责,高峻名声在外,定是他将自己的乖孩儿带偏了,怀瑾虽然性子活泼但断不会任意随性,只不过一时盛情难却,又不敢开口拒绝罢了,满心满眼都是心疼。

谁人不曾年轻过,她不由得记起自己像瑾儿这么大时,酒量并不弱于寻常男子,只可惜如今不比当年了。

老夫人安抚沈昭半晌,临回房前不忘嘱咐李立雯:“事出有因,瑾儿不顾危险能舍身救人,是我谢家的好孩子,既然高家有意,此事切莫深究了。”

“是,阿姑,您放心。”李立雯应下,但待老夫人走远后,她方才在外人面前维持的仪态瞬时崩塌,气得身子不由得发颤,随侍的婢女将她扶着坐下。

沈昭登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老夫人同她隔代亲,但李立雯却比她严厉些,又曾是金尊玉贵的公主,哪能忍她如此此出格:“还请母亲责罚。”

“你...”李立雯被气得捂住胸口,她本不想用规矩约她过甚。

自她夫君亡故、瑾儿失踪后,她便将全部心血寄托于谢珩身上。

其他孩童玩乐时,只有谢珩把自己锁在屋内,将一本本书页翻皱,小小年纪手上就因练武便附了一层薄茧,哪怕发着高热也不敢对她明说,只埋头苦练。

幼时还会撒娇伸着小手求她抱抱,但身量渐长,与她的交谈却越来越少。

因此瑾儿回府,她知她性子活泼,本不想重蹈珩儿的覆辙,可是她竟深夜醉酒,闹得满城风雨。

但幸好高家有意结亲,倒算是误打误撞成了一门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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