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1 / 2)
严母抬头望见杨方,眼眸霎时间亮了起来,之前那短命女婿虽性子沉稳,但一瞧模样便是劳苦命,又因身份特殊,万一以往招惹的仇家寻仇,她本心不愿闺女嫁她,但到底他待自家闺女好,舍得出银子,便默许了。
可眼前这人,不着锦衣华服亦有几分气度,富贵人家的亲卫终究不同,但他口中的将军是何人?
她闺女从昨儿到今,行为出挑,举止反常,莫不是惹了官爷?他们布衣百姓可得罪不起。
“娘,我去去就来。”沈昭没料到他们竟提前来了,理理衣襟,尽量保持得体。
昨夜她本想沐洗,但水缸里的水见了底,她不会烧火,夜深若再折腾难免不便,本想今早收拾一番,耽误着就到了时辰。
谢珩今晨下朝后,去掖庭局查探过,但那名婢女以失足落水而定,尸体已处置完,线索皆无,是以他便在约定时辰之前赶到此。
另一方,仵作还未给出御风的验尸结果,虽然他可暂时保住御风的尸体,但案件茫无端绪,唯一牵扯其中便是当夜换值的惊云,但既无证据,哪怕是他,无凭无据又岂会轻易承认。
案子仍在继续调查,但他答应祖母今日带人回府,亦不能耽搁。
严母脚步紧随沈昭,伸长脖子往外探。
谢珩站于门前,一袭靛青圆领袍,头戴幞头,露出鬓角,明明如此考究五官的衣着样式,却被他那张矜贵出挑的脸硬硬撑起,腰间玉珩被风吹起,与蹀躞带金钩相撞,发出脆响,真像画中仙走了墨,偏生三分活气。
仅他等候的片刻,便有几个胆大的小娘子上前搭话。凡皇宫贵族出行,百姓皆避行,严母从未近距离瞧过,一时挪不开眼。
觉察到她的视线,谢珩越过沈昭,走到她娘面前,执礼道:“晚辈谢珩,唐突拜谒,本不当搅扰夫人清净,请夫人允准,恳请三刻之暇,与令嫒有一事相商。”
她娘一时语噎,慌得用衣袖抹条凳,粗布袖口勾着桌角拉出一道线头:“大人快请坐...屋里简陋。”她嗓子发紧,手指在围裙中搓了又搓。
谢珩谢过她,并未落座,不是嫌弃瘸腿矮凳,所议之事虽不是机密,但涉及家私,牵扯之人自然越少越好。
他视线掠过院中几间屋子,平常人家没有书房,唯有厨舍门户打开,多开了两扇窗,他此行只带杨方一人,留他守在门口。
谢珩看向厨房:“可否借厨舍一用。”
“请,请。”她娘让开路,很知趣说,“你们谈,我去打几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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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起风,窗柩上难免落了些尘土,谢珩先一步踏进厨舍,持佩剑抵着窗格,推开窗户,迎面四散的尘土不由得令沈昭打了个喷嚏。
她心生疑窦,谈私事特意开窗,如此光明正大,不怕隔间有耳么?但条件还没谈拢,她暂时还不能得罪金主,只由着他去。
谢家礼教严苛,谢珩虽平日相交之人中没有女子,但仍知男女有别,哪怕沈昭是他亲妹,亦不能独处一室,事出有因,开窗避嫌合乎情理。
“不知姑娘这一夜可考虑清楚了?”谢珩望向窗外,视线偏也不偏。
“可以,但我还有一事作为交换。”沈昭答得痛快。
总归她流落在此,早晚落得个被逼嫁人的下场,还不如假扮他妹妹先拖一时,既能挣些银钱又可以再寻退路,否则她在此洗个热水澡都麻烦。
她虽然没那么多心眼宫斗、宅斗,但骗骗几个人应该好说,最起码...她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风清霁月的谢珩,还有个兜底的帅哥哥,这买卖稳赚不赔!
不知是不是她腐尸见得多了,总觉得谢珩越看越顺眼。
食色性也,古人诚不欺她。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直到谢珩轻咳几声,才眼观鼻鼻观心地收回视线。
谢珩:“你需要何事作为交换,只要不涉及道德伦理、律法界限,凡我所能皆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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