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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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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的方向走,精神紧绷时不觉疲乏,反而此刻放松下来,身上愈发酸软无力。

虽不情愿,但在这偌大的长安城,只有此处是她唯一栖身之所。

原主严元清家住礼安坊,于长安城东南角,一家五口居住,略显拥挤,自原主的哥哥和弟弟服徭役后,爹娘撂了礼安坊的营生,只巴巴盼着她早日同御风成亲,指望着她的聘礼。

严家亦不是个好去处,家务事乱得难理出个头绪,但她孑然一身,没有他法。

城内除了宫城、金吾卫值守地、几个小摊贩和更夫手中的点点光亮,家家户户都已歇下。

月色凉薄,孤守天穹。

沈昭在门口石砖下摸索许久,终于寻到铜锁,她试着转动打开家门。

高低起伏的鼾声在夜中响彻不绝,她透过纸窗向内望去,原主的父母睡得酣然,沈昭猫着身子,蹑手蹑脚走向厨房。

灶台上只余几只空碗,炉灶内积着小丘般的灰烬,柴草杂乱堆砌于角落中,倒比夜色更凉。

沈昭揭开锅盖,偌大的一口锅只留着一点薄粥,她拿起一旁铁勺舀出一勺,米粒零星稀疏,更像米汤,冷得不带半分温度。

她空空如也的胃,委屈地低呜几声。

她轻手轻脚盖好锅盖,转身回了自己屋子,严元清在床下木匣中存了一些银钱,回家的途中,她曾见到过几个掌灯的摊贩。

虽然她尽量压低声音,但老房子生了锈,“吱---”推门声压过鼾声,鼾声戛然而止,她猛地停住,动也不敢动,只留黑白分明的眼眸来回转动,静默片刻后,侧耳倾听隔间熟睡之人并未起身,终是踏进自己屋内。

怕再一次闹出动静,她没敢再去碰门。

屋内一眼可览遍,只一个木橱,两只矮凳,其一缺了条腿,歪歪扭扭地侧躺在地,床上铺着一席被子,被面上的花色被洗得发白。

沈昭视线扫到床下,存着银钱的木匣贴墙在最里侧,她趴着身子半钻进去,伸手去捞,扬起的尘土不由得令她打了个喷嚏,她把木匣取出,抱着擦擦上面的灰尘。

这木匣仿若俄罗斯套娃般,打开之后还一个铜匣,铜匣之内又层层嵌套,翻开约莫三个匣子后,沈昭才看清其中放着一个银锭,几串铜钱,还有些簪子首饰。

沈昭取出一串铜钱,刚欲恢复原状,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严父披着一件麻布衣,一手扯开她,拎着她的衣襟:“你这臭丫头,还知道回家,你一日不嫁人,一天都算我的种,这么晚才回家死哪去了,我看你的魂都让那混小子勾跑了!”

他目光瞥到沈昭手里抱着的匣子,一把夺过:“好啊你,还知道藏钱了,给我拿过来。”

沈昭能拖着身子走回家实属不易,被他如此一吓,争抢时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严母披着衣服急忙赶来:“大晚上的,别吵了,把街坊四邻吵起来,还嫌笑话不大么。”

严元清既然将这些银钱藏得隐秘,只怕这是她唯一傍身的银钱了,沈昭盯着那黝黑臂弯里的木匣,作势要抢,却被严母先一步阻在中间:“哟,怎么这么狼狈,你去哪了?”她抬头向外望去,院中空无一人,“御风那孩子怎么没跟你一起?”

“还能怎么,肯定跑了呗,真当你女儿是仙儿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她这德行,肯定是吹了,那逼崽子脑子缺根筋,放着好好的暗卫不干,当个破巡城值守的,攒的那点钱够当聘礼不.....”她爹的嘴叭叭不停,污言秽词一个个倒豆子似的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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